“哼,只要先一步将宁王等人正法,陛下自然也就没了理由这般玩耍下去!
况且,此战之后,江西本地遭劫甚重,百姓困顿不堪,急需休养生息。
你此前协助平叛,还言道是不忍见百姓生灵涂炭。
可今日此举,引大军再起烽烟,地方百姓必然又要再遭劫难。
你居然为了圣眷,却改了初衷,愿做佞幸小人?!”
封不平坦然道:“在下此举,有两个目的。”
王守仁皱眉道:“说!”
“其一,为你王守仁安危着想!”
王守仁双眉微皱,然而思虑敏捷,已然想通其中关窍。
如果他强行在释放宁王前,将其明正典刑,恐怕在政治上会为自己带来十分严重的后患,毕竟得罪同殿大臣,都不如得罪皇帝来得可怕。
历史上,王阳明亦是因此事,终正德一朝,未因军功而得封赏。
甚至说,若非八虎之一的张永暗中相助,恐怕还会有性命之忧。
“这一点,王某已知,可王某并不会承你此情,纵然王某处决了宁王,亦有办法明哲保身。”
封不平呵呵笑道:“也仅仅只是明哲保身,还能否得到重用便是另一回事了。王兄弟一身本领,可甘于如此沉寂?”
说完封不平摇了摇头,又继续说下去,“其二,封某既然出了这主意,自然有法子既满足陛下心愿,也不骚扰当地百姓。”
王守仁双眉皱得更深了,“王某记得封先生这句话!”
说完拂袖,转身便走,似再不愿与封不平交往认识。
封不平神光闪烁,嘴角露出讥讽的笑容,“封某行事,何须向你解释这么多。”
遂摇了摇头,回身而去。
正德帝临时寝宫中,只见几个人都穿着寻常百姓的粗布衣服,兴致颇浓。
封不平敲门进来,却识得除了正德帝以外,边上几人分别是西厂厂督谷大用、平虏伯外兼东厂厂督江彬、东厂侦缉事务厂公张锐以及司礼监秉笔张永。
这几人都是正德帝身旁所谓的奸佞之臣,多是宫里的太监,只有江彬是边镇武将,脸上都是伤疤,极为魁梧高大,典型的边镇武夫形象。
封不平一直以为东厂厂督应该是太监担任,却没想到一个边将也能担任这个职位,倒是有点意思。
不过正德一朝,东厂的威风不如西厂那么大,江彬能比西厂厂督谷大用受重用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擅长练兵打仗,也搔到好武的正德帝痒处。
他虽是个佞臣,然而两年的那场应州之战,阵前冲锋杀敌,所立功劳不小。
不过这时,皇帝身边常出现的佞臣当中,却好似少了一人,便是锦衣卫都指挥使钱宁。
正德帝有意将此人排除这次行动,看来背后的政治意义颇值得玩味。
“陛下,各位公公,平虏伯,请问准备好了吗?”
东厂厂公张锐以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封不平,“阁下能确保陛下的安全吗?”
封不平眯起双眼道:“敢问公公,是在担心陛下微服追捕宁王有危险,还是担心在下会威胁陛下的安全?”
“哼,江湖中人,岂可轻信!”
张永打圆场道:“这位封先生武功虽说不凡,但我等也非泛泛之辈。
况且他有华山派根基所在,若是真有不轨之意,岂非连累宗门上下。”
正德帝哈哈笑道:“我信得过封先生,各位爱卿学究宫内秘籍,便是少林方丈都大赞过你们武功,却还有什么好怕的,我们这便出发吧,省得宁王逃得太快,不好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