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魏文昭今日有些兴奋,因为褚童出榜的日子到了,十三岁半不到十四,如果中了,虽然不敢说是大虞最小的秀才,但也足够给他长脸。
好吧,他很满意这个结果,十三岁半能走到院试,已经很厉害了,朝中羡慕他的、说酸话的,能让他天天好心情。更何况他儿子学业到底如何,他心里清楚,神童说不上,但勤奋敏知加上好先生足够了。
“青娘,我回来了。”竹帘哗啦,魏文昭走进屋子。
屋里不见褚青娘人影,倒是三岁多的魏思成听见声音,手里抓着一把当车玩的小算盘,从里边‘咯咯’笑着跑出来迎接父亲。
“爹爹!”
这个孩子是魏文昭所有孩子中,最受父亲疼爱的,从小在父亲怀里长大。
魏文昭弯腰将幼子抱起来,笑着点他鼻头:“小心别让算盘磕着自己或者爹爹。”
“不会!”魏思成得意的昂着小脑袋,手里小算盘摇了摇,哗啦啦响。
这孩子是在母亲拨算盘算账的声音中长大,抓周的时候,滴溜溜黑眼睛一下瞄准金算盘,刺溜、刺溜爬过去,一把抓住金算盘。一边挥舞一边笑的见牙不见眼。
“你娘呢?”魏文昭明知故问,三年时间青娘待他态度都没有什么变化,只有通过孩子才能有夫妻的感觉。
魏思成兴奋的往里指:“娘在里边。”
魏文昭抱着孩子进去,褚青娘正坐在床边缝制一件青绿色暗花绸袍,低调却含着雍容大方,男式的。
每年都有一件,还有一双鞋子,可惜不是给他的。
魏文昭有些酸溜溜:“许松年也该成亲了,三十的人了。”
褚青娘没有抬头,手上活也没停:“成不成亲是他自己的事,旁人管不着。”
魏文昭就有些不舒服:“他不就是想守着你吗?”
褚青娘还是继续缝制手上衣裳,一年一件,她作为朋友和姐姐,送给许松年的生辰礼物。说话语气一贯淡然:“他想守着什么,或者不想守什么,都是他自己决定的。”
魏文昭气闷,不过人大约没什么不能适应的。想当初他明白许松年那点心思时,差点没气死,可惜有褚青娘护着他根本拿许松年没法子。
时间久了,竟然也能忍受,忍受他妻子身边有个爱慕者。往好处想,许松年再怎么心生恋慕,也只能看着,毕竟和褚青娘住一屋的是自己。虽然没有夫妻之实。
要是十年前,有人告诉魏文昭,他能忍受这种事,他大约嗤笑几声,觉得那人得失心疯了。
可现实是他忍下了,只是每年四五月,看着褚青娘从裁剪开始到一针一线缝制,魏文昭日日不舒服罢了。
魏文昭不再看那件绿袍子,转提另一个话题:“万岁有意立明王为太子。”
“嗯”褚青娘不怎么感兴趣点头。
原太子病好后,处处针对明王,一年前更是差点害得明王落马致残,再加上手下官吏爆出贪污受贿,惹得皇上大怒,终于以心胸狭隘德不配位被废。
这个话题聊不下去,魏文昭又起了个话题:“后日岚儿周岁,生辰礼物准备的怎么样。”岚儿,全名景岚,宜王和魏思颖的长子。
褚青娘终于停下手上活计抬头,只是还没说话,魏思成扭着屁股闹开了:“下去,成儿要下去!”
魏文昭笑得无奈:“这孩子怎么说什么都是重音。”虽是无奈也还是弯腰,将孩子放了下去。
褚青娘淡然:“你少惯他些就好了。”
魏文昭笑眼看孩子跑出去,语气温和:“幼子长孙,为夫总算体会到其中滋味了。”
褚青娘没说什么,只是喊人进来,让把宜王府生辰礼拿给魏文昭看。
不一会儿珍儿进来,从柜子里端出一个红漆嵌金丝木盒。那金丝嵌的极其平整漂亮,打开云纹鼻,一道华光璀璨而出。
是一串璎珞,用金玉宝石穿缀而成,到底有多昂贵,看它华彩闪耀就知道。
魏文昭挑挑眉:“褚老板好大手面,这串璎珞没有千金,怕是弄不来。”
千金,就是一万银子,对现在的褚青娘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自从夺下一路茶马生意,褚家在北境又多了一路掌事,现在正在酝酿北境第三路。而西域原峰已经回来一回,虽然没搞到退烧油的配方,但他们带了不少回来。
当然不光他们带,其他五家也都带了不少。还有其它中原许久不见的,珠宝、香料、地衣、等等,个个赚的盆满钵满。
不过唐百病没回来,他在西域医药界过得风生水起。
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褚青娘现在身价将近百万,真正一方巨贾。
褚青娘起身:“别的还不要紧,我就担心满岁皇上会赐下贺礼。”
到时候比皇上贺礼还贵重就不好了。
魏文昭盖上盖子:“换一件,样式奇巧些的黄金锁就行,这件私下给。”
褚青娘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