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黄袍子的大师左测量右测量,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感叹了一声,“时机不对,不吉利,不吉利。”
夜漫甜甜一笑,跟着李淑慧道别下了山。
牛头和马面望着那渐渐变小的身影,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是,怎么走了?不是亲戚吗,不是得看仪式结束再走的吗?正好太阳在西边,仪式结束下山,月亮就出来了,一切都算好了,怎么出这么大的变故!
“你俩,快,把这棺材重新放里面。”
牛头马面望着四周的人群,只好硬着头皮干活儿,赶紧干完回县城,说不定能赶上夜漫和陆非。
刚刚还喊着时机不对的大师,忽然喊道,“你俩干嘛呢?怎么又把棺材埋进去了?耽误了吉时你俩跟客户交代?”
牛头马面气的鼻子冒热气,这个人神经吧,刚不是他让他们把棺材重新埋进去的,怎么出尔反尔。
李淑慧急忙问道:“大师,你刚刚不是说时机不对,不吉利的吗,现在怎么?”
穿着黄袍子的大师抬高了嗓门:“我来前都算过了,就今天最适合迁移墓地,而且这地方不适合安葬沉睡之人,你不也去过好几家,看我家靠谱才选的吗,怎么反悔了,不管你迁移还是不迁,钱我们可退不了!”
李淑慧的太阳穴蹦蹦直跳,夜漫,一定是夜漫搞的鬼,这丫头扰乱了迁移墓地的正事,还耍了她,这孩子身上不会真附上厉鬼了吧!
李淑慧的心中闷得难受,天空的太阳本就毒辣,被夜漫这么一闹,更是憋屈的喘不上气。
李淑慧翻开手机,找出了李淑梅的电话,要难受也要拉个垫背的,李淑梅最疼自己的宝贝闺女,要是告诉她,她女儿去过山洞会是什么表情。
耳边,嘟……嘟……嘟……响着铃,对方始终无人接听电话。
大师见客户不理他,叫两个帮手把棺材重新埋进地里,这活儿他不干了,退钱想都别想。
两个中年妇女满头大汗,为了赶紧去追那个女人,两人拼了命地埋土。
李淑慧望着6个无人接通的手机画面,差点砸手机,李淑梅她干嘛呢,还不接电话,就在她准备挂掉第七个电话时,对方接听了电话。
“什么事儿!”
李淑慧的眼角跳了跳,这把岁数了,李淑梅还是那个德行,也不问个好,直接问什么事儿,看她今天怎么让她难受,“你闺女可安然无恙的回去了,回来出个什么事儿,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李淑梅判着学生们的作业,不耐烦道:“说人话。”
李淑慧握紧了拳头,叽里咕噜说了一通,“你派你闺女来参加迁坟仪式,我很感激,可你闺女也不应该这么捣乱啊,你真是养了一个好女儿,要不是看在她是我侄女儿的份儿上,才不会好心提醒你,你闺女可是进过山洞了!”
李淑梅手中的红色签字笔落在了作业本上,夜漫怎么知道山洞?迁坟仪式,夜漫怎么去了老家,李淑慧,一定是这个女人干的了,坑了她的闺女,还打电话来看她的笑话,想都别想!
李淑梅保持着刚才的语调,开了口:“进山洞了,孩子估计好奇吧,有那位高僧送的珠子,别提山洞,就是进了阴曹地府都没问题,淑慧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还忙,没事就挂电话了。”
“嘟嘟嘟!”听着忙线的声音,李淑慧气得踢了下石头,石头正好打在了正埋头埋棺材的大妈的腰背上。
“哎呦。”马面坐在了地上,对牛头使着眼色,俩人闹了起来,“欺负老实人啊,一会儿刨地,一会儿埋进去,这会儿还打人了,不干了,不干了。”
牛头马面扔掉手中的东西,下了山,要不是顾虑到寄生的麻烦,她俩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请来的大师望着烂摊子,借着打人的理由也甩袖下山了。李淑慧气得坐在地上四肢乱舞,夜漫,李淑梅,你们欺人太甚!
远方亲戚出手,勉强把棺材埋了进去,说了几句客套话也都回了村子。
一路上几人各种调侃。
“看到李淑慧那张脸吗,都绿了。”
“想坑人不成,自己被坑了,这一会儿开坑,一会儿埋坑,多折腾,听说还花了不少钱。”
“自作自受,谁叫她心思那么重,活该。”
“话说,今天确实邪门,那大师是怎么了,前后反差也太大了吧。”
“不吉利,不吉利,回去都多吃些豆腐吧。”
墓地上只留下唉声怨气的李淑慧一人,如今她只能指望夜漫被厉鬼占据身体,这样她们家就可以扬眉吐气了。
李淑慧给老母亲撒了点酒下了山,身后时不时地传来了声音。
“淑慧……淑慧……”
李淑慧的脖子发凉,停下了脚步,是错觉吗,感觉有人在叫她?都说上山后,下山时千万不要回头,李淑慧鬼迷心窍了似的缓缓地转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