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凌晨六点回到宾馆的林莫,还没有睡够两个小时就被剧烈的敲门声吵醒。
他睁着迷蒙的双眼,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从床上摇摇晃晃的爬起,光着脚丫慢吞吞的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面容严肃神情冷漠的唐衍初。
和一脸表情怪异的薛卓临。
林莫略显无精打采的耸拉着脑袋,不由自主的打了声哈欠,带着未睡醒的鼻音软声道:“警官,又有什么事情呀?”
薛卓临的神情一言难尽,复杂、古怪、怀疑、难以置信……
并用一种非常干巴巴的语气说:“林、林先生,鉴于您在昨天晚上于xx网吧05点10分发布的文件对整个网络造成无法消除的病毒式攻击,且涉嫌泄露警局目前正在调查的案件,引起市民的恐慌……”
“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林莫:“…………”
他以一种难得懵逼并怔愣的神情看向唐衍初与薛卓临两人,也干巴巴道:“哎呀,你们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
唐衍初没有回答,目光幽深的向他播放手机里一段模糊不清并短暂的视频。
可以看出视频里显示的位置是在网吧内,光线略显暗淡,一人背对着监控摄像头而坐,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挂着文本文档,旁边是熟悉的鞋盒和五个坐起来的小草人。
视频上方有一小段明显的文字。
——【鉴于可爱的光头先生给我造成了一点点不必要的麻烦,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L。】
L?
谁啊?!
林莫圆圆的眼睛里满是困惑,“我怎么他了?”
虽然没想过在网吧里做的事情能够瞒得住专案组的人,毕竟网吧实名制登记,他使用的是自己的身份证。
不过民国待久了,确实忘记在现代哪里都有可能安装监控摄像头……
林莫无奈的瘪瘪嘴。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网吧的单间里会装有监控。
他才睡了两个小时而已……
就因为一时疏忽,竟然让专案组的人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唉。”
生活不易,莫莫叹气。
他再次背起布包,又惙惙的进了局子。
…………………………
至于造成整件事情的罪魁祸首,L。
——网络界的知名神级黑客。
在文本发布之后也差点为林莫背了黑锅。
时间退回05点10分。
“病毒”终将引·爆·整个网络。
血色的帖子犹如一种新型的病毒,没有任何征兆的,就这么突兀的开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蔓延起整个网络。
无论是谁,只要打开渣浪、知乎或者某种新闻论坛类型的软件,五个血色的帖子便倏地弹出。
关不掉,并且强制性阅读。
而就在所有网友忍着厌烦感勉强瞄了眼第一段文字、第二段……
第三篇、甚至最后一篇帖子后……
尽管这时候的帖子已经可以关掉并消失。
但所有人都没办法不在乎了。
他们不断的截图,疯狂的查证信息,在网上搜索起相关的内容,想要验证帖子的真实性。
随即,他们发现不少人有着相同的遭遇,都在打开软件后的瞬间看见五个帖子。
【卧槽,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本来就睡不着,这下子更不用睡了,家里的灯全都被我打开了!我家人也被吵醒,原先笑话我被五个故事吓成傻样,等他们打开渣浪……呵呵,五个血淋淋的帖子挂在上面!关!不!掉!】
【这尼玛是真的吗?!是真的吗?!是真的吗?!如果只是恶作剧,他妈的我要活剐了晚上不睡觉耍着人玩儿的low逼!】
【太惨了呜呜,有人搜索里面五个姑娘的信息吗?到底是不是真人真事?如果……里面的诉说是真的,难以想象她们所遭受的折磨……好难受。】
【大半夜的病毒肆虐,绝对是假的!我看是有人故意编了故事想要引人注意,哗众取宠!】
因为病毒式的传播,和强制阅读的特性,不过十五分钟,帖子的内容就被疯狂的转载到各大平台上。
尤其是渣浪,深红的“爆”字排在后面,词条猛然增加至四个。
有人质疑帖子的真实性,认为里面的内容都是虚假荒缪的,并且,编造故事的人怀揣着极大的恶意。
大晚上的不睡觉,搞事情!
是要将他们也拖进失眠的深渊中吗?!
行为简直令人发指,性质恶劣,决不能姑息!
至于帖子的内容,分别以当事人诉说的口吻撰写。
五名女生。
——五位受害者。
——五个……令人头皮发麻的案件。
【我叫郝湫,是第二位受害者,害我的人有四个,郑梁、赵彭泽、孙志、徐友广。】
【xx年xx月,我被郑梁开车撞倒,腿脚受伤,他没有肇事逃跑,而是温柔的抱起我,将我送进了医院里,全程陪同治疗。】
【他细心又体贴,在我腿脚不方便的情况下,每天接送我上班下班,风趣的同我聊天,送我各种小礼物……】
【没过多久,我沦陷了,我觉得自己爱上了他。】
【半个多月后,郑梁告诉我他要离开F县,回京市,我好舍不得啊。】
【于是,在他刻意的诱哄下,我撒谎瞒住父母,跟他一起来到京市。】
【三天后,卸下防备心的我被郑梁用药迷晕,再次醒来,我发现自己被他锁在了一间堆满废旧器材的昏暗房间里。】
【然后,噩梦开始了。】
【世界上有地狱吗?有深渊吗?是有的吧!是有的吧!因为,我……正在亲身经历……】
【我崩溃、绝望……我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可怕恐怖的人,不、他们不是人,他们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他们是披着人皮的魔鬼,畜生!】
【他们该下地狱!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我被关在漆黑阴森的房间里,小小的天窗遥不可及,鼻间满是生冷的铁锈味。】
【郑梁看着我痛哭流涕,慢慢的解开我的衣服……扑在我的身上……】
【第二天,赵彭泽、孙志、徐友广都来了,他们一个一个的,羞辱、折磨、亵玩……所有能想到或想不到的招式在我身上试了个遍……】
【在这暗无天日的房间里面,我浑浑噩噩,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从最初的求饶,求他们放我离开,只要能够放我离开,我绝对不会向警察告发他们,只要我能离开!!!】
【我如此卑微的奢求着。】
【他们给了我希望,却在我欣喜若狂的快要跑出房间时,又一把将我拉回了地狱……】
【求饶、反复的求饶,甚至为了离开,我抛弃了尊严,像狗一样的跪在他们面前,服侍他们……】
【可是没有用,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让我活着离开这里!】
【最后,我彻底绝望、麻木,任由他们来回摆弄,直到意味阑珊。】
【我的四肢断裂骨折,身上满是淤血,刻字、划痕、下·面…………他们用一些小玩意儿在我身体上不断的实验着,并发出令人作呕的兴奋笑声。】
【我恨不得去死!】
【他们为什么不死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终于,他们玩腻了我,丢下如同破烂一般的我,坐在旁边镇定自若的商量着我的死法。】
【是的,死法。】
【他们终于高高在上的赐予我死亡,赐予我解脱。】
【孙志将一张张浸湿的桑皮纸贴在我的脸上,用他那张憨厚老实的脸,慢慢的看着我不断的抽搐、挣扎、最后失去呼吸,死亡。】
【他将我的尸体装在脏臭的下水车里,运送到立海炼铁厂,手法熟练的将墙砖撬开,然后,将我的尸体塞进去……】
【浑浑沌沌的在墙里度过一个多月,第三名受害者,被孙志运送过来……】
【她们,和我一样。】
【我叫李香姚,是第三位受害者,害我的人有四个,郑梁、赵彭泽、孙志、徐友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