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如遇横财。
正被一妖媚女子压在榻上的沈翘朝着她的方位伸出了手。
“妙妙师妹救我!”
他一身水青的袍子挂在身上一半,腰带已解,内里的亵衣也被扒了半截,露出一块肩背和胸膛来。他生得白、又长得好看,此时被人攀着脖颈半倚在榻上——倒是有几分美人春睡海棠图的气质。
燕妙妙在洞口处露出半个脑袋,同沈翘身上正压着的女子对了眼。
女子生的娇媚,柳眉杏眼、唇红齿白,唇边拈了一颗潋滟的红痣。分明眼角眉梢尽是风情,却又欲盖弥彰似的穿了一身翩然若仙的素白纱裙,端的是天姿绝色、柳亸花娇。
——就是衣服和周围的环境有点顺色。
若是一不留神看过去,便只见着个美人头颅飘浮在半空。
美人上下打量了门口的燕妙妙片刻,吊了吊眼眉,柔荑抚上沈翘的胸口。
“这就是你说的水灵灵的小姑娘?”
美人不愧是美人,连声音都百媚千娇。
“是是是,”沈翘赶紧点头,趁机将身上的美人一把推开,跳了起来,“我就喜欢这样的小姑娘。”
燕妙妙站直身子“啧”了一声:“沈师兄,你这为了活命,还真是什么屁话都敢往外说。”
她走进洞来,模样看似闲适,却是暗暗戒备着,右手摸上了腰间的鞭子。
这美人不知是什么来路,周身没有分毫魔气妖气,气息沉静无瑕,却又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迫人气势,将燕妙妙死死压制。
——打不过。
便见沈翘急急离了美人的控制后,却也不着急跑路,倒是先理了理自己凌乱半褪的衣衫。
“洞灵大姐,”他颔首,“我同我师妹两人还忙着去寻金蟾夺魁首,不便在此逗留过久,还望姐姐将我二人放出去吧。”
原来这美人是钩沉洞窟的洞灵。
正如每座仙山皆有山神、每道灵河皆有河神一般,这聚集天地灵气的洞府之中也会随着时间推移逐渐生出洞灵来。
这洞灵聚集洞中灵气、吸取日精月华,算得上是个半仙。
只是这魔气横生的洞窟之中,竟生出了如此仙姿佚貌的洞灵,倒是叫她有些惊讶。
却见洞灵身子斜斜一躺,妖妖娇娇地躺上了榻,朝着沈翘暧昧一笑。
“也没比奴家小上几岁嘛。”
沈翘:“……大姐,您都八百余岁了。”
“你这师妹不也……”
可话说到一半,洞灵大姐瞧着燕妙妙,又眯了眯眼。
“……我倒是看差了。”
“才刚出世六十七年,的确算得上水灵得很。”
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沈翘再问:“洞灵大姐,您看看什么时候能给我们给放出去?”
洞灵杏眼一抛,手肘撑着下颌,娇媚道:“好郎君,若肯赠奴家一宵欢情,想要如何奴家都依你。”
燕妙妙:喂喂康康我啊我人还在这呢当场调情真的好吗。
在这钩沉洞窟之中,洞灵算得上是最大的主宰,若是这大姐不放人,恐怕单凭他们二人的修为还真是走不出这洞中灵府。
想到此处——她骤然开了窍,转向沈翘。
“沈师兄,你可知生而为人,最值得人敬佩称道的品质为何?”
沈翘愣了一愣,全不知道燕妙妙怎么突然冒出这句话。
“……是什么?”
燕妙妙拍了拍他的肩,一脸的“家国山河俱付与卿”的郑重模样。
“牺牲小我,完成大我。”
“当个人利益与集体利益发生矛盾时,我们要坚持以集体利益为重,并愿意放弃或牺牲一些个人利益。”
沈翘歪了歪头表示不解。
燕妙妙慈爱一笑,大义灭亲地将他推向了床榻。
“洞灵姐姐慢慢享用,我在外边等着。”
“我沈师兄肾不好,还盼姐姐多怜惜。”
说着毫无迟疑地就要往外走。
身后传来沈翘的惊呼:“燕妙妙你——”
可这话刚喊了半截,洞中却突然“轰”地一声,猛地一震。
随即一阵凄厉的兽吟之声在洞中回转起来。
有些熟悉。
洞灵眼神一凛,瞬时收起了方才调笑的模样,不顾已经到手的沈翘,站起身来。
她冷笑一声:“竟有人敢在我钩沉洞府中撒野?”
随着她的声音,周边的纯白陡然消失,洞灵的灵府消失,他们回到了洞窟之中。
可此时的洞窟,同先前燕妙妙刚进来时却全然不同了。
便见这钩沉洞窟之中,各处碎石嶙峋、破烂不堪。
原本迷宫一般的各处分叉洞壁被强行撞碎通开,生生造出了一个数百丈长宽的巨型洞府来。
就在不远处,正有两道难以丈量的巨大黑影撕咬纠缠,浓郁的魔气携着凌厉的攻势四下飞射,一时冲得沈翘心肺受震、直不起腰,一股腥甜压到了喉头。
燕妙妙见状,急忙将他扶到了一边躲避,顺手帮他调息。
她在这魔气激荡之中,倒是毫无反应。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