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挂了电话。
施师只好打开门等，一会儿后杜若薇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她穿休闲西装和长裤，踩着一双不算高的跟鞋，低马尾梳的一丝不苟扎在脑后，整个人像往常一样轻熟而知性。
只是眉眼间透着一点焦虑。
“出什么事了吗？”
施师不由问。
“进来说吧。”
杜若薇语气依旧不急不缓，等进门坐下，才打开手机让施师看。
“季成发博了。”
“？”
施师看去，她手机屏幕赫然是季成大号页面，最新一条内容显示——不用怀疑，我就是喜欢她@施师。
底下一排吃瓜群众，
“男神你被盗号了吗？！！！”
“男神你被绑架了吗，你眨眨眼啊啊啊啊啊啊啊！！！”
“男神为什么啊啊啊啊「大哭」「大哭」「大哭」。”
……
“下面有人质疑炒作，说你不好的，都被删评了。”
杜若薇说。
施师忙打开自己手机，果然自己微博底下也疯了，有人带节奏，有人怒骂质疑，而她的粉丝还在努力控评，但一方面不知道她的态度，说话尚且留有余地，也有一部分极力表达诉求，希望她好好演戏，不要恋爱脑。
施师，“……”
她抬起头，似乎有点懵，“他这什么意思？”
杜若薇，“在跟你告白。”
施师愣住，季成疯了吗，不是说她不生气的吗，为什么还发这种话，制造腥风血雨？她捏着眉心仔细回想，突然想起来了，在石竹家里的时候，季成电话里最后怎么说？
“好，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现在才品出什么意思。
他真是制造热度不嫌大。
她前脚谢谢他热度，后脚就给搞个大新闻。
施师冷静了冷静，对上杜若薇的视线。
杜若薇尽管再镇定，神态里还是透出一丝焦虑，她直觉季成不肯放手，就怕自家艺人被他的隔空示爱所打动，至于说季成此举是不是为了制造热度，宣传那个新综艺，她觉得不可能，季成想宣传综艺，根本不需要这样的手段。
她有些后悔当初给自家艺人接《旅了个行》，但事到如今，说那种话没有任何意义，她沉吟片刻，还是问道，“你们……到了哪种程度？”
施师摇头，“没有，是有点误会。”
她编辑内容，@了季成大号，然后拿给杜若薇看。
杜若薇一脸还能这样的表情，也稍稍放心了，“可以的，发吧。”
施师点了发送，不经意道，“我去下卫生间。”
“去吧。”
“冰箱里有饮料，你自己拿。”
“嗯好。”
施师留杜若薇在客厅，进了卫生间给季成打电话，那边倒是很快接起，还说，“我新发了一条微博，跟你有关，你不用回复。”
他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声音有点涩涩的，仿佛不是出自本意。
施师没好气，“看到了，也回复了。”
季成惊讶了一声，随后沉默下来，好像去翻看了。
施师没时间说其他，只压低声音说，“我打电话就是告诉你，你那边别再回复，还有……以后不要发这种内容了，很容易让大家误解。”
季成很快问，“什么误解？”
“……”
“我本来就喜欢你，也在追求你，”
季成的嗓音含着一丝急促和辩解，更像是强调，但说完这话，音调一转，藏着些低落，“我知道了，抱歉，给你造成了困扰……”
施师能想象到他讲这话的时候，手指拉扯领口，眉宇间升起烦躁的样子，她想解释一下，他不需要抱歉，只是她更想专心当一个演员，像他小号掉马那种事情属于意外，热度也是意外，再制造热度就很刻意了，她不需要经常上热门话题什么的。
但张了几次嘴，季成都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季成继续说，“但是施师，对不起，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在追你。”
“……那祝你好运。”
施师确实没有不让他追求的权利，所以她没再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杜若薇还有其他事，等她从卫生间出来后，就起身告辞。
“我送送你。”
施师道。
杜若薇笑，“好了，就门口吧，你回去休息一下，马上进组准备准备。”
施师关门的时候，隐约听到她电话响起，她嗓音错愕，“我不在公司……呃，这么着急吗？”
……
施师回复季成的微博内容，很快在网上扩散开，激起千层浪，成为热门话题。
内容如下：
谢谢季总厚爱，我会努力用最好的作品回报给每个喜欢我的人。
她的粉丝们第一时间赶到，纷纷在季成大号底下打卡。
粉丝1：谢谢季总厚爱！
粉丝2：谢谢季总关注！
粉丝3：承蒙季总厚爱！
……
一水的感谢，硬生生把一出告白戏，上演成大佬对自家本命的肯定。
营销号纷纷转发，事情出圈，全民开始玩“谢谢体”，不知道怎么拒绝别人的告白是吗，按照施师回复模式造句就可以啦。
一时间施师因为一个机智的回复，赢得了更大的关注度。
*
电梯里信号不好，电话自动挂了。
杜若薇下楼后，把电话打了过去，好几次对方正在忙，她猜测邢云来也正往过打，就没再拨出电话，果然下一秒，邢云来的电话打过来了。
她接起，对方急切地问，“你怎么了，电话自动挂了，你有没有……”
杜若薇忙道，“没事，我没事，刚才在电梯，信号不好。”
不等她再问什么，邢云来很急的说，“你别动，我过去找你！”
杜若薇，“你……”
邢云来打断她，声音激动，颤抖着几乎带出了哭腔，“若薇，站着别动，等我，我马上就赶到，求求你等等我，我真的马上就到，不会占用你很多时间，最多五分钟，五分钟可以吗，等等我。”
他慌乱得不成样子，说话颠三倒四语无伦次，从来没有过的样子。
杜若薇没法再保持平静，心脏狂跳，手指发凉，捏着一把汗，“你别急，慢慢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邢云来声音癫狂，似哭似笑，“出事了，出了一件大事，若薇，命运就是那么荒唐，但是我掌握了钥匙，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