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蓉一月后的出差工作就这么被安排好,而距离她销假复工的日子也就还有不到十天。
黎沅对《附魔》这个项目也逐渐有了更深的了解,这了解途径主要还是来自于司蓉的科普和她与司蓉的亲身体验。
没错,为了画好这个角色立绘,司蓉特意陪黎沅在游戏里玩上了一天。一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黎沅并没有把这次游戏当做游戏,而是当做和以前收集资料、采风相同的事来做了。
所以,以往都是进游戏大杀四方的司蓉,这次反而在游戏里给黎沅当起了向导,有些她记不清的还会发消息问问公司那边的策划和主创。
就这样,黎沅像个海绵一样疯狂汲取着和《附魔》有关的所有信息。由于她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项目,所以美术组那边还特意派了个人和她商讨。
这段时间以来黎沅也真正体会到了“忙”这个字。因为她早就接满了下半年的稿位,所以她现在还有别的商稿要画,但她自己有非常重视和KN的合作。这也就导致她白天精力最好的时候在画《附魔》,晚上睡觉之前还会赶一会儿别的商稿。
她就这么一天天的熬着,身体自然会反抗。于是在司蓉复工的前五天,黎沅终于倒下了。
黎沅晚上睡觉之前就感觉自己的鼻子有些堵,呼吸不太顺畅,但她没在意,反而累极地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一早醒来,感觉到头快要炸开一般的疼,她这才意识到不妙。
她从被子里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滚烫的温度烫得她心里一紧。她一个人生活这么些年,自然知道自己此时的情况,不过她此时还抱着侥幸心理。想着再睡一觉,在被子里捂出汗可能就好了,也就不用去医院了。
她想这么做,但却有人发现了她的情况。
司蓉照例在早晨敲响黎沅家的门,可是过了好久还是没人应,屋里甚至连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
司蓉皱着眉,仔细地回忆着自己昨天见黎沅最后一面时她的状态。她只记得黎沅的样子很疲倦,眼下还出现了淡淡的黑眼圈。
但她当时只以为是这个职业的通病,也就没有在意。
可现在想想当初黎沅拒绝策划部时的理由,再想想黎沅最近的疲态。她很快便确定了黎沅在画《附魔》的同时肯定在赶别的稿。
而现在,可能是拖垮了身体,生病了。
司蓉怕她晕倒在家里,于是便伸出手使劲拍打着门,嘴里还在不停地喊着黎沅的名字。但依旧,无人应答。
司蓉皱着眉焦急的回到家翻出了黎沅家的备用钥匙,随后打开门直冲黎沅的卧室。
而黎沅只感觉迷迷糊糊间有谁在叫着她的名字,接着就贴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在自己额头上,她像一块烧红的铁浸入了水里,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
司蓉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她只觉得心惊。不过在她挪开手的时候躺在床上的那位还哼哼唧唧小声地抗议了两声。
不过到底是乖巧,就算有人拿走了那个冰冰凉凉的东西,黎沅也只是委屈地哼哼了两声,再大的反抗也就没有了。
司蓉将人横抱到怀里,火速开车把人送到最近的医院。医生检查过后,这才让护士赶紧给黎沅吊了水。
小医院没有单独的个人病房,所以黎沅是躺在三人用的病房里输液的,而另外两张床上的还都是几岁的小孩子,一扎针就又哭又闹的。
司蓉也被吵得心烦,索性帘子一拉隔绝了外面的情况,再吵再闹也不关她的事。
做完这一切司蓉才卸了一身力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她看着黎沅被烧得红扑扑的脸蛋和那紧皱的眉头,鬼使神差地司蓉伸出手搭在了黎沅的额头上。
冰凉的触感又一次传来,黎沅的眉头也松开不少,她也渐渐安稳地睡了过去。
但这可苦了司蓉,当她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便想火速移开自己的手掌,但就在她刚有点动作的时候,黎沅便伸出双手朝她捏了过来。
司蓉吓了一跳,赶紧老老实实贴回原位。好家伙,黎沅手上还扎着针管,要是动的时候扎深了、回血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没办法,司蓉只好单手贴在黎沅的额头上,单手把椅子往床边再拉近了一些。
兵荒马乱的一早上,骤然放松,司蓉也有些累了。好在她的易感期即将过去,精神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她也就阖上眼假寐了起来。
没过多久并未睡着的司蓉便又听见了黎沅的嘤咛声,她睁开眼朝病床上的黎沅望去,只听黎沅细细声道:“水……喝水……”
司蓉了然,估计是高热烧得黎沅嘴都干了,于是便站起身想去给黎沅倒水。但她的手刚挪动,黎沅便伸手一把抓住了。
那劲儿用的倒是很大,活像个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者。司蓉无奈,便俯下身企图和她讲道理。但很显然,发着高烧的黎沅根本听不进去。
司蓉没办法,只好扯开了隔开她们和其他病人的帘子。隔壁床的小孩已经哭累了睡了过去,他的不知道是奶奶还是外婆正在给他削水果。
司蓉有些不好意思地朝那位老妇人开口道:“那个,阿姨您好,您能帮我个忙吗?”
那妇人听见声音,这才放下手中的刀具,擦了擦手朝她们走过来,眉慈目善地应声道:“怎么了啊?需要我帮你们叫护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