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凉亭的长廊站满了侍从,遥遥已经传来了唱和行礼的声音,几个贵人和着荣升沈初然她们两个起身站好,等着行礼。
那黑色身影转瞬就到了身前。
“请殿下安。”
“免礼。”
温声清亮的声音响起,众人齐齐谢礼,直起身来。
半日没见,荣德第一次理解了‘迫不及待’这个词语,她看着眼前披着披风的少女,小脸埋在一层白软的毛发中,笑意盈盈的,看起来越发甜软。
“诸位贵人齐聚此处,可有要事。”
被荣升这个马屁精引着坐到主位,荣德温声问道,顺手把一旁站着的沈初然按坐在身旁,只觉她的掌心比自己还要冷。
眉头微蹙。
荣升和祺贵人连忙给沈初然使眼色。
沈初然被心上人牵着小手,又见她一身黑衣利索又漂亮,早都没心思管她们了,含羞带怯的瞧着荣德,就想把她扒光了。
祺贵人扶额,轻咳了两声:“妾身---”
“啊,我们—贵人与妾身在玩麻雀,殿下可知晓此物?”
祺贵人那两声轻咳终于唤醒了耽于美色的沈初然,她连忙赶话道。
漏洞百出,还抢了前辈的话,祺贵人为她祈福。
荣德却没说什么,一双眼牌桌上扫视,沉声道:“难登大雅之堂,贵人不若习些字画。”
“是,殿下教训的是。”
贵人齐齐低头轻声道。
这种事情,意思意思顺着她的话说就行了,荣德八百年不来一回,下次再见不定得几年了,偏有人能怼她两句。
沈初然不甚满意,明眸半眯:“妾身倒是觉得挺好玩的,字画虽好,长时间练习却会失了休闲之意,这空闲时间总得叫人休息休息。”
明心听她反驳荣德惯了,此时也不甚恐慌了,笔直站在一旁。
那贵人们却是第一次见这画面,纷纷低着头眼神交流,想为她说两句又不敢。
荣德手握着沈初然的手给她暖和,小丫头一边骄横无理,一边指尖在她掌心轻划,痒痒的,不成体统,偏荣德说不出重一点的话,她一双星目定在沈初然娇俏的脸上,缓缓表情松动,扯出一抹笑来,握着她的手紧了紧:“郡主说得极是,倒是本宫考虑不周。”
贵人:……
神TM转折,她们该怎么接话!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殿下,我们平日又不多玩,偶尔几次还是可以的嘛。”沈初然笑眯了眼,狡黠的像只邀宠的小狐狸,小脸向前凑去,离荣德不过一寸距离,细腻的肌肤清晰可见。
“殿下,要不试试?”
沈初然侧头朝牌桌轻点,软声问道。
荣升在她后边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她这嫂嫂牛气,恃宠而骄这个词她算是深有体会了。
荣德忽然有些拘谨,相距太近,沈初然深身上特有的清香似乎萦绕在身旁,她眨了下眼:“本宫不曾习过---”
“我可以教你嘛,来嘛来嘛。”
沈初然劝她,小女生撒娇,两手握紧荣德手小幅度摇晃,一双水润的圆眼似乎只能看到眼前这一人。
娇声软语如何能拒,荣德不自觉道:“可,劳郡主费心了。”
“和我客气什么,来来,贵人们,咱们在来一局。”
祺贵人战战兢兢的坐在荣德对面,眼神低垂,恨不得落到地上。
完了,皇家密辛。
这是所有贵人心底的想法。
孩子们小,不懂得什么是情爱,这沈郡主一举一动都带着小女儿的娇憨姿态,荣德殿下又盛宠非常,懂得点□□的都知道这是个什么意思。
祺贵人都要哭出来了,长公主心狠手辣,事关荣德殿下必不会心慈手软,他日若是东窗事发,保不得她们都会牵扯其中,真是恨不得今日没有见过。
现在担忧却也没有什么用,这辈子的言未可真是个醉心朝政的美人,对玩牌是一点也不精通,有沈初然的提点还输了个精光。
荣德把最后一块碎银放到桌子正中,对着意犹未尽的沈初然道:“可尽兴了?伤口尚未涂药,药浴准备的也该差不多了。”
药浴荣德午时边已叫人备好,整整一活泉,圈起来放上药材,只余一小口换水,泡了一下午,药性应该已经融到水中了。
“尽兴了,走吧。各位贵人,回见。”
沈初然半矮下身子行礼。
贵人们受了又朝着荣德行礼,规矩多的不行。
回程路上荣升谨小慎微,深怕荣德提到她今日之事,好在那俩人聊得愉快,直接把她无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