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策看着眼圈通红,身体颤抖,似乎随时都能晕过去的贾代善,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表扬的话是让贾代善误会了,赶紧扶住贾代善的身体道:“荣国公,你冷静......”
贾代善心里在滴血,一听司徒策这么说,哪里还能冷静,若非忠君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他真的想直接杀了这个连累儿子的罪魁祸首。
自己的赦儿好好地在家庙守孝,要不是这人跑到这里怎么会惨遭这样的厄运,让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是,太子是君,自己连句抱怨地话都不能说。
当即,一项铁骨铮铮地老将军,在战场上几次死里逃生都没有落过一滴泪的汉子,此时却虎目含泪地问道:“赦儿的尸体呢,我带他回家。”
柳毅和卫峰一看,这误会大了,他们头一次觉得自家太子这万事守礼,说话不紧不慢地性子真的挺气人的,你倒是赶紧说明白人没事儿不就完了,这会儿是安慰的时候吗?
卫峰赶紧接过话说道:“老将军误会了,贾世子只是受伤昏迷,人暂时没事儿,正躺在里屋呢,只是得马上回京找太医医治。”
贾代善愣住了,嘴里喃喃地说道:“能治就好,能治就好!”然后才反应过来卫峰说的是什么,这一刻,就算是忠如贾代善,也有了弑君的心思。
不过,紧接着贾代善就是一阵狂喜,自己不必承受丧子之痛了,至于太医需要什么昂贵的救命良药,贾代善就算是倾家荡产也会为自己的儿子寻来。
好像又活过来的贾代善,这会儿也顾不上君臣礼仪了,推开太子的手就踉踉跄跄地往卫峰手指的屋子跑去,他得亲自验证儿子还活着才能真的放心。
司徒策也不在意贾代善的失礼,他也知道自己的问题,他自小按照储君礼仪教导,万事守礼,便是泰山崩于前也要面不改色。
但事有轻重缓急,此时明显不该端着君子之礼说话,他也不是个不能自我检讨的人,以后他会引以为戒的。
贾代善见脸色白的好像透明的儿子,伸出的手都是抖着的,直到感受到贾赦的呼吸热度,贾代善才松了一口气。
他掀开被子,看着贾赦身上的伤口还渗着血,贾代善很庆幸自己赶来了,他的儿子流了这么多血,身上还有着高热,自己若真的等到开城门的时候,怕是就真的见不到儿子了吧?
贾代善从怀里掏出个瓷瓶倒出一颗药丸塞进贾赦的嘴里,这是保命的良药,也是,哪个武将身上没有点儿保命的药物,更何况常年和鞑靼作战的贾代善。
由千年人形人参为主料的疗伤药入口即化,贾赦的脸上有了丝血色,贾代善这才解下自己的披风把贾赦抱起来,他必须赶紧带贾赦回府。
王善保肿着眼睛道:“老爷,车都准备好了。”
作为一代名将,贾代善很快调节好自己的情绪,他把贾赦抱上车之后,对身后的司徒策三人道:“这边儿只有一辆马车,委屈太子殿下跟犬子他们窝在一起了,臣会保护在左右的。”
司徒策苦笑道:“荣国公客气了,若不是得你们父子相救,孤现在早已经死了,哪里还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贾代善也没心情跟太子客套,做了请的手势,看着三人上了马车之后,就说了一句:“走!”身后的侍卫们立即跟着贾代善围在四周,护着马车急速往城内赶。
一来一回,便是快马加鞭的赶路,到了城门的时候已经天色微亮了,城门开启,城外的农人已经担着自己的货物排着长队等着入城贩卖了。
因为儿子和太子,心急如焚的贾代善已经顾不得城内不得擅自骑马的规定了,直接亮着令牌吆喝着小贩们让开就往里走。
百姓们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也知道不能冲撞贵人们,更何况还是手持令牌的人,都纷纷避让,没看连守城的士兵都不敢上前阻拦查看就直接放行吗?
贾代善的侍从没有跟着贾代善一起回荣国府,而是直接去了太医院找太医去了,毕竟车内重伤的贾赦可是他们的小主子。
是的,这些贾代善身边的人,经过这一晚,已经彻底认可了贾赦,这个他们曾经也认为是主子人生中败笔的纨绔子,现在他们是真的相信贾赦原本就是藏拙,果然,虎父无犬子!
原本已经做好主子没了之后,他们就离开的侍从们,已经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定会将对主子的忠心一样对小主子,保护追随。
到了荣国府大门,贾代化已经站在荣宁大街口等着了,老太太百天,作为隔房侄子的贾代化的孝期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