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提起奶奶,傅晓又有一丝晃神,在她的记忆里,奶奶是个说话恶声恶气,动不动就用难听的话骂她,一点都不和善的老人。
但她在傅阳面前,就笑容和蔼,说话总是带笑,有什么好东西都留着给傅阳。
以前她以为,奶奶和傅振兴一样重男轻女。现在她才明白,奶奶对她只是对待一个李娟出轨产物的态度,她恨她是正常的。
傅晓想着,莫名觉得有点恶心,也不知道是恶心自己,还是恶心李娟。
她看着傅阳,平静道:“我走了,有什么事发微信吧。”说着,她掏出手机把傅阳的微信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别在来找我了,我……不是很想看到你们。”傅晓最后低声道。
“姐……”傅阳难堪的喊了声。
傅晓转身,朝他随意挥了挥手:“还是叫名字吧,挺不习惯的。再见。”
傅阳站在原地,脸色苍白,瘪着嘴,似乎快要哭出来,眼眸里的傅晓渐走渐远,最终消失不见。
*
喝到了最近喜欢的杨枝甘露,傅晓和周鱼道别回家,她告诉周鱼傅阳只是担心她而已,没有大事。
周鱼才放心离开。
但傅晓知道,傅阳肯定是有事,只是碍着什么没说出来而已。
但那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她想,有琢磨这个的时间,还不如好好想想该跟闻清钰提什么要求。
傅晓咬着奶茶,慢慢走回家,虾子红色的夕阳照在她身上,显出一种静谧的温润。
*
【后】酒吧,人声喧闹。舞台中央霓虹灯闪烁,歌手嘶声裂肺的唱歌声,连同乐器重重被击响的声音,一起回荡在酒吧里。
西南方向的雅座里,坐着三个男人。
孔西一边倒酒,一边揶揄道:“约你好几次了,都说忙着不肯出来,没听说你公司有大动作,你忙什么呢?”
闻清钰皱了皱眉,今天的【后】里面有点太吵了,他淡淡道:“没什么。”
孔西又笑,朝着叶新眨了下眼睛:“看看,还瞒着我们,指不定是件大事。”
叶新端起酒杯与孔西碰了下,笑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孔西得意地笑:“那是,我可是有可靠消息来源。”他招手示意叶新附耳过来,悄悄说给他听。
叶新听罢,满脸诧异,随即就指着闻清钰笑起来:“你这,一开窍就干大事啊!”
闻清钰微微抬了下眼皮,对着两人悄声嘀咕他的事情心知肚明,无非就是程明那个大喇叭把傅晓住他家里的事情说漏了嘴,也不知道他每天都胡乱猜测了什么,天天都表情奇怪地盯着他。
那神情,好像他明天就会上法制新闻似的。
闻清钰淡淡道:“只是一时心善收留她一段时间而已,没你们想得那么不堪。”
孔西把手里的打火机啪地一下点着,“你会好心?你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你这人就没有心。”
叶新也跟着说:“我们这么多年同学,我都不见你对我心善,怎么就对着一个陌生小孩心善……这里面,问题大了!”
闻清钰的神情依旧没有什么波澜,只是道:“想太多。”
两人见他死活都不肯透露一点秘闻,只好放弃调笑,孔西正打算谈些别的,忽然瞥到闻清钰的身侧的口袋里,露出一点粉色。
他眼疾手快地将那东西拿了出来,架在大拇指和食指上转圈,“还说我们想太多,这是什么?”
闻清钰瞥了眼那支粉色的中性笔,眼神微动。早上他找签字笔的时候,没找到。顺手就拿走了书房桌上放着的这支粉色中性笔。
最近的晚上,他和傅晓两人一直共用书房,他工作,对方学习,互不干扰。效率倒是比他平时还高了许多。
叶新也看了眼笔,眼神惊异:“你不是一直都很排斥用别人的东西吗?”
这笔既然装在他身上,就证明他肯定用过。
愿意用对方使用过得东西,关系难道还不够亲密吗?
只是某人,好像有些不自知。
叶新看着闻清钰冷静且平淡的表情,忽然道:“我正好缺只笔,我看你这笔不错,拿来给我用几天。”
他说着,伸手就要去拿孔西手里的笔。
只是有一人的手比他更快,骨节修长的手指轻轻松松从孔西手上一挑,带走了粉色中性笔。闻清钰把笔重新装回口袋,状似无意地喝了口冰水道:“主人不在这,我也没法答应你。”
叶新一见他这模样,乐得大笑。
孔西也笑,“一支笔你还护上了,那要是人,岂不是要放在心尖上疼。”
闻清钰闻言,握着水杯的手募得用力,手背上青筋鼓起,心头像是有一只蚂蚁跑过,带来酥酥麻麻的感受。
是这样吗?他在护着晓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