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她出轨,抛弃了她的家。
傅晓却仍旧放不下她,她还记得早些年家里的欢声笑语,食物香气,李娟做得一手好饭菜,她喜欢做很多食物,目光柔和地看着他们吃。那时的她,褪去了在外面的妖娆、艳丽、强势,温温柔柔的,像是一抹温润的光。
傅晓想,等她见了李娟,就只问她一句话,得到答案她就走。
傅晓等啊等,等到手机都没电了,那户人家的大铁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
是个保姆,她出来往路边的垃圾箱里扔垃圾,傅晓忙站了起来,顾不得蹲太久腿麻,脚下趔趄着就冲进了别墅院子。
保姆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人就跑进了雇主家,她急忙大喊着跟上:“哎哎,你找谁呀,这里不能乱闯!”
傅晓已经跑到了房子的正门口,她深吸了口气,目光坚定,强迫自己忽略掉脑袋一阵阵昏眩,同时还伴着锐利的疼痛感。
保姆出门的时候只把门轻轻带上,傅晓一伸手就拉开了正门。
客厅里空荡荡的,没什么人影,也没有她想象中的温馨晚餐场景,甚至整间房子的装修都是冷清又简洁的。
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家,像个冷冷清清的样板间。
傅晓环顾一圈,扯着嗓子厉声大喊:“妈妈,妈妈,李娟!”
她喊了几声,屋子里都没人应声,身后的保姆已经过来扯着她的胳膊往外拉:“你谁家的孩子啊?这里没有你妈妈,也没有李娟,你快跟我出去,一会先生看见……”
傅晓猛地甩开保姆的胳膊,她的脸色青白,圆润的眼睛里像是有着无尽的光,这光芒能支撑她不畏惧一切。
她看见了二楼的楼梯,抖着发麻的腿用尽全力往上奔去,保姆跟不上她,一眨眼就看见女孩子三步并作两步,站在了二楼。
傅晓爬上二楼,刚要喊,就看见右侧的栏杆处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身量高挑,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唇略薄,目光锐利,额前的短发还往下滴着水珠。
他身上穿着宽松的浴袍,领口敞开,脖颈间的肌肤犹如上好的玉石,温润又勾人。
他目光冷冷的地看着傅晓,对待这个突然出现在家里的陌生人,平淡得像是在看路边的野猫。
“出去。”
傅晓愣了下,鼻尖依稀还能闻到淡淡的沐浴露清香。
她张了张口,刚要问眼前的男人是不是那人的儿子,就忽然觉得天旋地转,整个房子都在摇晃一样,她软趴趴的倒了下去,顺着楼梯跌落。
距离她三个台阶的保姆糟了无妄之灾,被这忽然落下的人砸了个结结实实,两人一起顺着楼梯跌落了几个台阶。
闻清钰遥遥看着地下的两人,保姆扶着腰哎呦哎呦地叫着,慢慢站了起来。傅晓半靠着墙壁,头往下歪着,看起来像是死了一样。
“去看看人怎么样?”
保姆听见这冷静的声音,忙不迭去扶傅晓,颤巍巍碰了下她的鼻息,才后怕道:“活着呢,应该是晕了过去。”
不知道谁家的小孩,冒冒失失闯进来要找什么人,结果话都没说清楚就这么倒下了。这不是碰瓷嘛,这年头碰瓷都碰到家里来了!
保姆心里嘀咕着,就听她的雇主道:“送医院吧。”
说罢就转身回了自己房间,不再关注这件荒唐的事情。
保姆应了声,认命地拿起手机拨打120,幸好雇主心善,要是碰上别人家,这小孩说不定就得受欺负了。
雨越下越大,救护车的声音淹没在了雨里。
*
傅晓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的早晨。
她睡眼惺忪地眨眨眼睛,一骨碌坐了起来。刚要抬手,就发现自己手背上扎着针头,输着液体。
这是怎么了?她怎么会在医院里?
对了,妈妈,她去找妈妈了。
结果没见到妈妈,倒是见到她妈新欢的儿子,个子高高的,看上去特别严肃特别凶。
傅晓正想着,保姆推开门进来,手里还提着保温盒,看见傅晓醒来就开始数落她:“你说说你这小孩也是,一天天不好好吃饭,拿自己身体不当回事,晕就晕吧,还跑来闻先生家晕,劳烦先生掏钱让你住院。”
“饿了好几天不能吃别的,就只能喝粥,喝了粥就赶紧回家去吧,别在闻先生那闹了,先生不是你们这种小孩子能招惹起的人。”保姆絮絮叨叨说着,打开了保温盒的盖子,要不是看这孩子饿了几天又瘦得可怜,她才没那么好心给她送饭。
傅晓没看桌子上的粥,脑子里嗡嗡嗡的,只有一个想法:那人姓闻?
她记得,李娟跟得那个男人,姓王。
所以,她找错人,闯进陌生人家闹了一场,又晕过去连累别人送她上医院?
傅晓抬手捂住了脸,一丝红晕爬上耳廓。
太、太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