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他也不会特意借着自己的人脉邀请来了那些各界的精英。
“在与人接触的时候,你好像夹藏了许多不相干的发问啊。”鬼舞辻无惨向前迈了半步,于是他身上的威压顿时如同倾倒的山石一样压向了太宰治的方向。
太宰治倒是神色如常。
尽管没有直接出现在会场,但鬼舞辻无惨会窥视展销会的境况也并不是什么让人意外的事情,毕竟他本人也很渴望能透过这样的集会搜取到关于某种花的线索。
“如果您说的是关于那位有名的军医森鸥外先生的事情的话,我的确跟很多人打探了关于那位先生的消息。”垂下眼眸,太宰治任由那对擦的锃亮的鞋尖占据着自己的视线:“虽然那位先生精通的是西洋的医道,但传说中他见识广博,所以我才想着,是否能从那位先生的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不过因为一切都没有确定,所以我自知不该用这种消息来打搅您。”
太宰治的回应几乎可以说是滴水不漏的。于是鬼舞辻无惨虽然依旧皱着眉头,身上透着的威压却终究消退了些许。
毕竟他也并没能从太宰治的脑海里读取出任何对他不利的东西。
无惨知道,太宰治这家伙的头脑实在很聪明,在很多方面都堪当大用。虽然这样的聪慧会让他在很多时候显得有些油滑,但有血液的制限与诅咒在,无惨觉得太宰治就算再怎么聪明,也只能为自己所用——
“那么就用最终的结果向我证明吧。”
顶着这样冠冕堂皇的借口,太宰治顺理成章地把去拜访森鸥外的事情提上了日程。
——说是提上日程什么的,事实上,太宰治也并不觉得自己在拜访森鸥外之前还需要做什么特别的准备。
虽然根据别人的描述,那位有名的军医兼小说家十有八/九跟某个统领黑手党的无良医生并非同一个人,但他本身也是个相当标新立异的家伙。他平素待人很是热情,甚至半是强迫地收留了一个学画的少年在家里长住。
如果传言非虚的话,那么面对找上门去的中原中也,太宰治觉得那位军医先生多半也会直接收留进自己的宅邸——不过若他只是如寻常一样递了名帖上门拜访,多半并没有什么机会见到寄宿的房客,与其那样,还不如采取一点特别的手段去找那位军医先生“碰瓷”。
站在那座恢宏的私宅前,太宰治也不由得感慨,这家伙的生活着实奢侈到有些过头了——大概也正是因为在金钱方面完全没有什么好忧虑的,这位森鸥外先生才会随意收留那些与自己毫无瓜葛的陌生人。
拾级而上,太宰治抬手按响了这个宅子的门铃。
“晚上好。”开门的是宅子里做事的女仆。虽然她语气姑且还算客气,但显然在应付各路来访的客人方面,她也算颇有心得了。在看见太宰治这张陌生面孔的瞬间,她似乎就已经做好了回绝的准备:“天色这样晚了,您来到这里是有什么特别的吩咐吗?”
潜台词几乎就是在说“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赶快离开吧”。
太宰治却完全没有理会女仆的弦外之音,他脸上带着温然的笑意,轻轻颔首:“这样的时候打扰到您了真是抱歉,如果可以,我也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劳烦您这样可爱的小姐呢。”
“只是我前一天路过这附近的时候,似乎掉了一本随身带着的书,如果我没记错,应该就是掉在了这一带,所以我才特意跑回来问一下,您是否有看到过类似的东西。”
“书?”女仆显然没料想到太宰治会这样说。
“是啊,是一本看上去很普通的书。”太宰治耸了耸肩:“我并不是此间的人士,只是昨天刚好路过这里,坐在那边的长椅上小憩了一会儿,起身的时候似乎就把书遗忘在了这里。”
“发现的时候,我其实已经走出去很远了。本想着快点赶回来寻找,可等我到这儿的时候,如你所见,天已经黑了呢。”
见太宰治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女仆一时间也有些犹豫。她当然没有见过什么遗落在附近的书,可太宰治的话里又不像有说谎的迹象——
“请您稍稍等待一下吧,或许这样的事情,我家主人能帮到您。”
这样说着,女仆将太宰治引到了玄关旁边的小屋里坐下,接着转身去了里间。
未过多久,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在门的另一侧响了起来。太宰治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是在房门被拉开的瞬间,那双鸢色的眼眸里也不由得闪过了一点讶异。
耳边响起了个颇为熟悉的声音。
“哦呀,这可真是偶然啊,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不是——”
“太宰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