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的时候,太宰治的唇角却是不自觉地向上浮起了些:“不过没关系的。”
“即使再怎么躲闪,也总会有被找到的那一天呢。”
对于鬼舞辻无惨,太宰治实在没有什么忠诚可言——事实上,大部分的鬼对那家伙其实都没有很忠诚,他们更多的只是畏惧无惨过分强大的力量和植根在血脉里的诅咒,即使表现出敬服,多半也只是对力量本能的崇拜而已。
而无惨这个家伙从来也不会去考量怎么笼络下属的心思,左右只用暴力与恐惧就可以让大把的人臣服在他的脚下,他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去思索那些无用的细枝末节。
——可没有敬意的屈从在任何时候都是岌岌可危的,因为一旦那重划定着上下关系的枷锁断掉,结局只会是无可阻挡的反噬。
太宰治没有什么预言能力,但只看着鬼舞辻无惨日常的言行举止,他就能看到鬼舞辻无惨最终会面临着怎样的结末。
而他本人当然也不介意稍微在后面推上一把,加速那无可避免的结末的到来。
送走了富冈义勇之后,太宰治又回到了展销会的工作当中,同时也悄悄打通了自己单方面屏蔽掉的来自鬼舞辻无惨对他的“监视”。
所有鬼的身体里都有鬼舞辻无惨留下的细胞,所以按说所有的鬼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都可以被鬼舞辻无惨捕捉到。
这也是他们绝对无法背叛鬼舞辻无惨的理由之一。所有鬼都是这样的。
除了太宰治。
太宰治并不清楚这是不是“异能”的效用,总之在变成鬼之后不久,太宰治便发现自己与其他的“鬼”其实并不完全一样。
他对人类的血肉没有什么渴求,不需要通过无休止的摄食来提升自己的力量,而更重要的是——除非他主动“释放”那些体内残存的鬼舞辻无惨的细胞,否则无惨就无法捕捉他的心音。
“但是屏蔽太久的话,那家伙也是会起疑心的吧。”太宰治小声咕哝了一句。
“鬼”的身份总归还有可用之处,况且太宰治也没有兴趣在这个时候与鬼舞辻无惨那种家伙正面为敌,所以在稍稍扮演一个“好员工”的角色也是有必要的。
当展销会彻底落下帷幕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
在鸣女的帮助下,那些白天被传送走的工具鬼们再次回到了这个现场,于是太宰治毫不客气地把这一天的销售业绩表和剩下的壶跟他们做了交接。
“没关系吗?”见太宰治出来得这样快,织田作之助的脸上不免带上了点忧虑。
“反正那种零碎的工作交给其他人就好了,加班什么的,我、才、不、要、呢!”太宰治撇着嘴角,拉长声调这样说着。
混像是个对工作满心怨念的社畜。
见他这样,织田作之助也不好再说什么。
“况且织田作今天该去那位‘尾崎红叶’老师的家里了吧。”原本有些轻佻的态度几乎是在瞬间被端了起来,说这话的时候,太宰治的语气也变得格外认真。
“作为朋友,我难道不能为织田作走入新生活庆祝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