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刚刚自己好?像被什么?力?量蛊惑了?似的,魔障般有声音在?耳边呓语——杀了?她,快杀了?她。让他们所有人都知道,没人能欺你、辱你!
若不是黎画及时制止,她受到那声音蛊惑,可能到了?最后?,真的会忍不住将短剑刺进去。
宋鼎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将慈悲收回袖中:“看在?黎公子的份上,我饶你一次。”
话音落下,铁栏杆外传来响亮刺耳的号角声,角斗场的管事者重?新将斗兽规则重?复一遍,在?民众兴奋雀跃的喊叫声中,拉起了?变种兽的铁栏杆。
躲在?铁栏杆后?的宗门弟子们看着咆哮不止的变种兽,鬼哭狼嚎的发出了?求饶声。
“我认输,我不玩了?!快放我出去!”
“别杀我,我不想死,我才二?十多岁啊!求求你们饶了?我!”
“玉微道君,道君……救我们啊,快想办法救救我们啊!”
……
看台上的玉微道君,听到隧道里传来凄厉的哭嚎声,眸光微沉,却是连分毫伸出援手?的意思?都没有。
若他们能打?败变种兽,就?可以得到许愿的机会,拿到这一层秘境的吞龙珠。
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几率,相比起三陆九洲万万苍生的无辜性命,他们这些?人的性命又能算的了?什么??
舍身取义,方为大道。
随着‘轰隆’一声,铁栏杆被收了?起来,手?持长?剑的宗门弟子从漆黑的隧道中被迫走?出。
黎画叮嘱宋鼎鼎:“别走?远,一有状况就?往我这里跑。”
她应了?一声,朝着宽阔硕大的角斗场打?量起来。
一层看台下的围栏上,挂满了?飘动的红布,角斗场管事者一开始就?介绍过,这些?变种兽的基因里,有黑牛的血统。
牛是色盲,分辨不出红布的颜色,但它们会对飘动的布兴奋起来,因为它们认为这是一种挑衅。
上一场,变种兽最先杀死的人,就?是站在?飘动红布前的宗门弟子。
“收起你们的眼泪,拿起你们手?里的剑!”宋鼎鼎指着围栏上飘动的红布,厉声喝道:“大家分散开,将巨石上挂着的红布挑下。”
角斗场实在?太大了?,仅凭一两个人的力?量,不等将围栏上的所有红布挑下,可能就?已经被变种兽攻击至死。
在?这危急时刻,每个人都必须团结起来,才有可能赢得一线生机。
看台上的管事者第一时间转述着战况:“大家快看!这个矮小瘦弱的勇士,发出了?他的指令,那么?其他正在?流泪的勇士们,会听从他的指挥吗?”
群众们的嘘声,满是讥诮和不屑。
他们崇尚力?量,而这个看起来像是营养不良的小子,怎么?可能成为众人的领袖?
然而,令人惊奇的是,那些?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人们,在?听到宋鼎鼎下达的命令后?,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擦干净眼泪就?往围栏上的红布上扑。
在?这一刻,她就?是他们的神明,就?是他们接下来生还的唯一希望。
“挑下来的红布,系在?腰间或手?臂上,你们分散开。如果有人被变种兽盯上,不要动,不要跑,其他人呐喊挥舞手?中的红布,以此转移变种兽的注意力?。”
宋鼎鼎有条不紊下达着命令,变种兽有黑牛,黑熊,狮子以及变异人的血统,黑牛对飘动的红布兴奋,熊的视力?较差,而狮子狩猎时,会对声音较为敏.感。
如果众人团结一些?,可以大大降低伤亡率,并尽可能给她争取更多的时间,想办法从变种兽口?下突破逃生。
众人按照她的命令,间隔分布在?宽阔的角斗场上,不主动挑衅变种兽,只是稳稳执着长?剑,守在?自己的位置上。
宋鼎鼎挑下一块红布,随手?系在?手?臂上,一转身却差点撞上宋芝芝的额头。
她往后?退了?两步:“你跟着我干嘛?”
“我害怕。”宋芝芝抱着长?剑,手?臂颤的不成样子,泪眼汪汪道:“我娘还等着我变成九洲第一首富回去接她。”
宋鼎鼎叹了?一口?气。
宋芝芝倒是没什么?坏心眼,就?贪钱贪的厉害,这不,为了?赢得一次许愿的机会,连命都要给搭进来了?。
“你跟着黎公子,他……”
话还未说完,宋鼎鼎就?看见不远处的黎画身后?,紧跟不舍的三个阜江阁剑修。
她皱起眉头,正想说什么?,却见黎画挑围栏上的红布时,不慎将长?剑刮在?了?巨石上,发出了?一声刺耳响亮的‘呲呲’声。
这声音令刚刚沉稳下来的变种兽暴躁起来,两头变种兽腾起熊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整齐划一的朝着黎画的方向狂奔而去。
原本想要跟在?黎画身后?避难的三个剑修,看到变种兽袭来,吓得脸色煞白,全?然忘记了?宋鼎鼎的叮嘱,拔腿就?跑。
而黎画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就?跟在?三个剑修身后?跑,时不时还整出一点噪音来,继续吸引变种兽的注意力?。
他们这边一乱,其他人也都被打?乱了?节奏,全?都在?面色惊恐的四?处逃窜。
整个角斗场乱作一团,两头变种兽被尖叫和恐惧声激发了?斗志,牟足了?身上的劲追逐黎画和三个剑修。不过顷刻之?间,已是追上了?他们四?人。
三个剑修累的气喘吁吁,他们实在?是跑不动了?,只得哀求道:“黎公子,你快出剑啊!”
黎画摇头:“我识海内的灵力?不多,怕是出不了?玉阙剑了?。”
三人一听,面上尽是绝望。
他们也没有灵力?了?,这可怎么?办呀?
难道就?活生生被变种兽撕烂扯碎,像是那些?被清理掉的尸体一般,白白丧命于此?
不,他们不甘心!
眼看着变种兽步步逼近,三人对视一眼,用眼神互相示意,心有灵犀的看向背对着他们的黎画。
习武之?人,最忌讳将脆弱的背后?面向别人,黎画自己掉以轻心,便怪不得他们心狠手?辣了?。
反正黎画没有灵力?,催使不动玉阙剑,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处。
这样想着,三人用时朝着黎画的后?背出剑,想要将黎画挑起,扔向变种兽拖延时间。
“小心——”随着宋鼎鼎一声嘶吼,黎画眉眼微垂,自嘲似的轻笑一声。
果然,他们三人就?像是无臧道君所说的那样,他们的恶不是因为天门秘境,他们本来就?是恶的化身。
只是名门正派的宗门,正人君子的名声,温润如玉的外表,成了?他们卑鄙阴险、人面兽心的完美伪装。
所以,他就?是为了?给这样无耻的小人指点剑法,错过了?回家的时间,让黎枝遭受虐杀分尸的痛苦。
他怎么?配做黎枝的哥哥?
他该死,他该比黎枝死的痛苦千倍,万倍。
黎画他一动不动,任由身后?三把长?剑袭来。就?在?剑刃刺入后?心的一刹那,一把双刃短剑以凛凛破风之?势,回旋着打?飞了?黎画背后?三把长?剑。
落下的慈悲割断了?其中一个剑修腰间的荷包,只听见身后?‘叮’的一声,黎画身体倏地一僵,转过身看向掉在?地上的木质小铃铛。
铃铛上歪歪扭扭的雕刻着一个‘田’字,这是黎枝五岁时,亲手?用木头疙瘩雕出来的小铃铛。
她做了?两只铃铛,听说女子的血可以挡灾,就?在?铃铛上涂了?一点血,写上他的名字,自己留了?一只,送给了?他一只。
但她不怎么?识字,所以铃铛上的‘画’字,被她雕刻成了?‘田’字。
在?黎枝死后?,他翻遍了?整个院子,却没找到属于她的那只小铃铛。
为什么?黎枝的铃铛,会出现在?他们的荷包里?
黎画捡起地上的慈悲,从太阳穴进,耳后?根出,一剑刺穿了?其中一人的脑袋。
白花花的脑浆子在?剑刃抽离的一瞬间,迸溅出来。但他并不在?意,他随手?将尸体扔向变种兽,借着拖延出来的时间,将慈悲抵在?掉下铃铛的那人颈后?。
“为什么?我妹妹的铃铛,会在?你手?里?”
那人唇色煞白,被黎画那一套行云流水的杀人动作,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黎画失去耐心,手?起刀落,剁下了?他一根手?指,伴着他撕心裂肺的哀嚎,继续重?复道:“为什么?铃铛会在?你手?里?我妹妹的死,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眼看着黎画又要动手?,他涕流满面的摇着头:“不,跟我们没关系啊!”
“无臧道君,是无臧道君杀了?你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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