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勒妮公主的遗体搬到地下墓室里。”吉斯公爵在送走自己声嘶力竭的妻子后,突然冷静下来,然后招呼着士兵将勒妮公主的遗体带走。
一直都默不作声地夏尔主教突然制止了吉斯公爵的举动,为勒妮公主做了一番祷告后,低声说道:“让几位贵族女性过来整理勒妮公主的遗容。”
“你这是干什么?”吉斯公爵看着弟弟的举动,十分不解道:“无论你为这位疯狂的异教徒祈祷多少次,她都不可能感谢你。哪怕她已经下了地狱,也不可能接受一位天主教徒的祝福。”
“她接不接受是她的事,我愿不愿意祝福却是另一回事。”夏尔主教跪在勒妮公主面前,为她划了个十字,语气平静道:“不管怎么说,她都履行了瓦卢瓦公主的职责,没有让布列塔尼分裂出去。”
“你真是这么想的?”吉斯公爵总觉得弟弟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但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放下眼前的纠葛,找人封锁勒妮公主已经死亡的消息。
“让几个验尸官想法子保存勒妮公主的尸体。”离开房间的吉斯公爵用手贴着额头,在门外的走廊里焦急地走来走去:“我得为勒妮公主的死亡找个说法……”
总之不能让外界以为是他杀了勒妮公主。
吉斯公爵在冒出这一念头后,努力思考着怎样解释勒妮公主的死亡。
然而在他为此急得脑子发疼,甚至开始后悔杀死勒妮公主时,他那位怨恨的,声嘶力竭的妻子已经将勒妮公主已死的消息散播出去,只求还在犹豫中的孔代亲王和科利尼将军,能够给予吉斯公爵来自上帝的惩罚。
哪怕是将整个吉斯家族毁于一旦,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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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琼安选择了葡萄牙的塞巴斯蒂昂,那么威廉三世自然要为女儿的婚事,同葡萄牙的摄政王详谈一番。
所幸的是琼安是新教双王的女儿,出生在欧洲最强大富有的王室里,因此想求娶英格兰公主的人数不胜数。
不过在刨除一些年龄不合适的求婚者和身份不高的求婚者后,威廉三世选择与葡萄牙联姻,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代替塞巴斯蒂昂执政的恩里克主教在收到威廉三世的来信后,字斟句酌地进行了回复,竭尽全力地让威廉三世感受到他们的诚意,同时也不能将葡萄牙搁在过于谦卑的位子上。
“陛下,葡萄牙的恩里克主教对两国联姻有什么看法?”因为弗朗西斯.沃尔辛厄姆还在处理英格兰与意大利的外交问题,所以由塞西尔爵士的连襟尼古拉.培根暂替与葡萄牙的联系工作。
“他很诚恳地说明了塞巴斯蒂昂的基本状况,表示他们无法替国王做主,但是对琼安选择了葡萄牙,表示十分的荣幸与欢迎。”
尼古拉.培根是第一次与威廉三世进行正面接触,所以显得十分拘谨,于是一边观察着威廉三世的表情,一面回忆着塞西尔爵士交代他的事。
“一定要促成琼安公主与塞巴斯蒂昂国王的联姻。这将在英格兰与西班牙的冲突中,起到重要作用。”
“塞巴斯蒂昂国王是对琼安公主的宗教信仰有所不满吗?”尼古拉.培根仔细观察着威廉三世的表情,尝试性地问道:“您不希望琼安公主在嫁去葡萄牙后改变信仰吗?”
威廉三世抬头看了眼尼古拉.培根,猜测他是替塞西尔爵士问出这话:“你觉得葡萄牙能接受一位新教王后吗?既然我们要联姻,那就得给出相应的诚意。”
说罢,威廉三世将手中的信递了过去,允许尼古拉.培根进行阅读。
“恩里克主教说塞巴斯蒂昂国王是个身体强健,乐于学习的人。他喜欢在各式各样的严酷环境里磨练体格与意志,不管是狩猎、□□比武、还是斗牛,都在教师的辅助下小有成就。并且他受到耶稣会的影响,是个神秘主义者与科学爱好者。”
“那倒是个相当不错的消息。”尼古拉.培根大着胆子说道:“至少塞巴斯蒂昂国王表现得越想个有为之君,他就越不容易受到西班牙的影响。”
“影响?”威廉三世细细品味着这句话,露出一个相当微妙的笑容:“你以为奥地利的凯瑟琳为何在塞巴斯蒂昂国王懂事后,就被剥夺了摄政权?没有小国王的支持,置身事外那么多年的恩里克主教能够轻而易举地成为摄政王?”
“您的意思是……”
“塞巴斯蒂昂是葡萄牙国王,而不是被西班牙操纵的棋子。”威廉三世意味深长道:“近亲产物不一定是怪物,也有可能是异于常人的天才。”
尼古拉.培根以为自己的表现没有达到威廉三世的预期,于是手足无措地看向信件,努力表现出不亚于塞西尔的专业态度:“不过恩里克主教在信件里也提到了塞巴斯蒂昂的身体问题……”
身为一名贵族,尼古拉.培根实在说不出信件上的内容,只能委婉道:“也许琼安公主要承担相当大的生育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