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那边应该会在明年的年底前放开对法兰西的贸易限制,所以亨利二世才会在这个时候跟我摆出和谈的态度。”在纪尧姆抵达白厅宫前,威廉三世正与弗朗西斯.沃尔辛厄姆交流欧洲的各项情报,并且推算出了西班牙和法兰西的关系缓和点。
“奥地利那边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虽然在这个时代里,查理五世提前退位并且被迫结束了施马尔卡尔战争,但是哈布斯堡的内部关系还是一如既往地“兄友弟恭”,“父慈子孝”。
因为亨利八世与恩里克二世,弗朗索瓦一世合谋拿下尼德兰的缘故,这个时代里的查理五世在退位时所引发的时局动荡,让奥地利大公斐迪南一世感到大为恼火,甚至在意大利战争结束后,公然拒绝将勃垦第伯国的统治权分一半给自己的侄子,令腓力二世恼羞成怒的同时,也让刚退位的查理五世下不了台阶。
“查理五世的身上还挂着罗马皇帝的名头,但是德意志诸侯们并不想让腓力二世继承他的皇位。”弗朗西斯.沃尔辛厄姆板着一张脸,这令他看上去比年长他四岁的威廉三世,还要老城:“虽然按照查理五世和罗马教皇的约定,奥地利的哈布斯堡家族将无需选帝侯的投票,便可继承神圣罗马帝国的皇位。不过德意志诸侯们并不想让一个西班牙人来担任他们的皇帝,所以在查理五世退位后,有关于皇位的继承便成了基督教世界里的最大难题。”
弗朗西斯.沃尔辛厄姆说到这儿,还特意看了眼威廉三世,后者跟这位新上任的情报大臣对上视线,略显无奈地摊了摊手道:“我可不想成为神圣罗马帝国地皇帝,即便德意志地区里的新教徒占了绝大部分,但是罗马教廷和西班牙国王绝不会允许一个新教徒坐上皇帝的宝座,况且那个位子就是个烧红的刑具……谁当谁倒霉。”
“我以为您会对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冠垂涎三尺。”弗朗西斯.沃尔辛厄姆有些失望道:“毕竟您的父亲曾争取过这个位子,而且您的母亲也支持他这么早做。”
“这可是基督教世界里至高无上的荣耀,对于任何一位国王而言,都是诱惑。”
“可是一个空皇冠又有什么用?”威廉三世嗤笑道:“负债夺来皇冠已经成了残缺的次品。德意志地区的政教,权力划分比意大利还乱。哪怕是查理曼大帝或者阿尔弗雷德大帝再世,也不可能完美处理好神圣罗马帝国的关系。”
当着弗朗西斯.沃尔辛厄姆的面,威廉三世断言道:“想必过不了多久,我的那位好表兄就会将神圣罗马帝国的烂摊子都丢给他的跟班弟弟,然后留给腓力二世一个干净且容易治理的庞大领地。”
“可是陛下,罗马皇帝的头衔可是查理五世的早年心血,他真的舍得将这份荣耀转赠给奥地利大公吗?”弗朗西斯.沃尔辛厄姆有些难以置信道:“况且腓力二世也不一定愿意接受皇帝陛下的安排,或许……”
“或许奥地利大公也不是很乐意接手罗马皇帝的头衔。”威廉三世十分肯定道:“如果是我,比起一个酷刑般的皇帝头衔,我更乐意成为米兰公爵,或是那不勒斯国王。”
威廉三世用羽毛笔扫过牛皮纸上的灰尘,这让弗朗西斯.沃尔辛厄姆对国王的掌控能力有了更为形象的认识。
“你且等着吧!过不了多久,那位罗马教皇就会在亨利二世和奥地利的斐迪南之间摇摆不定。”威廉三世收好法兰西国王的亲笔来信,决定让自己的次子跟法兰西国王的小女儿订婚:“去把纪尧姆接过来,他也该和自己的未婚妻见上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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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认为我会跟一个三岁不到的孩子产生共同语言吗?”纪尧姆看着亨利二世送来的画像,觉得王室的孩童似乎共用着一张脸,只是在头发和眼睛的颜色上略有区别。
威廉三世并不在意纪尧姆的抱怨,因为他也不确定自己的次子是否能跟法兰西的玛格丽特公主顺利成婚。因为在十六世纪,王室之间的订婚悔婚都是家常便饭。只要没圆房,没有收回订婚时的文件,那么这段婚姻便不具备宗教和法律上的合法性。
就比如说玛丽长公主,在与洛林公爵成婚前,就先后跟弗朗索瓦一世的长子和查理五世订过婚。而威廉三世在与胡安娜王后成婚前,亨利八世也有意让他迎娶弗朗索瓦一世的小女儿。
“你哥哥跟苏格兰的玛丽订婚时,也只是个两三岁大的孩童。”威廉三世敲了下桌子,像是重新打量起自己的小儿子:“况且我也没指望你能跟一个奶娃娃一见倾心,所以这次的加莱相亲,也是你增长见识的好机会。”
“就当是去旅游吗?”
“就当是去旅游。”威廉三世换了一种更为放松的说法:“不仅是你和亚历山大,就是长大后的琼安,也不该蜗居于伦敦,而是要趁着最好的时光,多在外面见识一番。”
威廉三世回想起小时候的忙忙碌碌,满英格兰乱跑,便露出相当怀念的神色:“我一直认为孩子就该在年幼时多点见识,这样他们青春懵懂时,就不会被蝇头小利蛊惑了心智。”
纪尧姆听了父亲的话,也放松了即将要见未婚妻的紧张之情,一路上吃吃喝喝,走走停停,纯当自己是来旅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