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威廉.都铎费尽心机地想要拯救莫尔一家之际,白厅宫里的安妮.博林正焦急地在壁炉边走来走去。
对于亨利八世而言,成为妻子的安妮.博林也只是唾手可的女人之一,不过她比那些必须在清晨从国王的主卧里溜走的情妇要好些,因为她的腹部上刻着“合法”二字,所以亨利八世为了血脉的延续而不得不与他呱噪的妻子同床,这也让酷爱扮演流浪骑士的国王有种被束缚的屈辱感。
更为糟糕的是,自安妮.博林怀孕以后,亨利八世的态度虽有缓和,但却没有像以前那样寻花问柳,将宫里的侍女睡了一大半。
正所谓反常必有妖。
在安妮.博林崛起之际,被她嘲笑的不止有原配正妻的凯瑟琳王后,还有那些被国王抛弃的情妇,里头就包括安妮.博林的亲姐姐玛丽.博林。所以当国王再次表现出专注一人的态度时,借此崛起的安妮.博林如惊弓之鸟般捏住侍女们的下巴,闻着她们身上是否有让国王着迷的味道。
珍.西摩在这段日子里过得简直是生不如死,她白天要服侍神神叨叨的王后,晚上要拒绝亨利八世一次又一次的求爱,甚至还要提防着那些宁可死道友也不死贫道的侍女们发现端倪,然后将她的存在告之安妮.博林或者诺福克公爵。
在这种高压环境里,珍.西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每日除了应付国王夫妇便是祈求上帝的帮助与原谅。这也让安妮.博林的目光并未在珍.西摩的身上停留太久,因为她实在是太胆小,太苍白了,所以连安妮的侍女们都不觉得亨利八世会看上珍.西摩,甚至还当着珍.西摩的面嘲笑着疯子样的王后。
“看看她现在的样子,我真不敢想象这是国王曾爱过的女人。”不知为何,安妮.博林和她的弟媳妇,也就是罗切福德子爵夫人的关系并不好,甚至有意在宫里压低罗切福德子爵夫人的地位,让她跟在夫家没有爵位的玛丽.博林之后。所以在侍女们偷偷非议王后时,珍.西摩总能看见罗切福德子爵夫人的身影。
“若不是我有个贪婪的父亲,也不至于违背本心地嫁入肮脏到连块石头都是黑色的博林。”罗切福德子爵夫人一边麻利地做着针线活,一面冷冷道:“不过说起来,我们两家也真是一丘之貉。”
“我父亲靠我绑住博林家,博林家靠王后绑住国王。”罗切福德子爵夫人放缓了手上的动作,眼里一片死气:“所以艰难的永远是女人。”
“安妮.博林没法找国王撒气,便只能在我们身上寻不痛快。”
“可是她凭什么这么做?”一位年纪尚小的侍女不服气道:“她也只是个商人的女儿,根本不具备纯粹的贵族血统。看看之前的英格兰王后都是谁吧!阿拉贡的凯瑟琳,约克的伊丽莎白,佛兰德斯的玛蒂尔达还有阿基坦的埃利诺。即便爱德四世娶了个骑士的寡妇,但是对方的母亲是卢森堡和勃垦地的王室,父亲是亨利六世的男爵兼管家。与之相比,这个靠色|欲吊住国王的女人怎能跟她们相提并论?”
“老实说,我很怀疑她在讽刺国王陛下与凯瑟琳王后的婚姻不合法时,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正知法犯法?”罗切福德子爵夫人狠狠拉了下针线,差点将王后的裙子扯出一个大口子:“她的亲姐姐早在她之前就当过国王陛下的情妇,所以这算什么?”
罗切福德子爵夫人装出一副很疑惑的样子,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对她要说的事心知肚明:“爬了姐姐情夫的床,然后指责姐姐情夫的妻子曾是他哥哥的遗孀?”
“罗切福德子爵夫人!!”一直都默不作声的珍.西摩突然尖叫了一声,惹得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到她身上。
“如果你还想要脑袋的话,就不能在白厅宫里这么非议国王。”如芒刺背的珍.西摩赶紧解释道:“而且我们也向《圣经》发过誓,要效忠于王后。”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珍女士也曾向《圣经》发誓效忠于凯瑟琳王后。”罗切福德子爵夫人一开口就将不善言辞的珍.西摩给怼了回去,嘲讽道:“只可惜我们中没几人愿意追随凯瑟琳王后去里士满宫,而忠诚善良的玛格丽特.德罗斯特小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