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场全民深挖的豪门恩怨,唯一给迟暄带来的好处,那就是人气的不断上涨。
可唐心却很心疼宿主,每个人心里都有不愿被人触碰的隐痛,何况是他那样骄傲的,他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唐心看着宿主小时候‘凄惨’的照片被不断转载传阅,他的粉丝用心疼的口吻,写下一段段小作文,不断放大他的惨痛,觉得迟暄是全天下最惨的小可怜……她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蒋少祺就在这个关口,公布了迟老爷子的遗嘱。
众人才知道迟暄拥有迟氏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继承权,但要年满22才能继承,其他财产就不必说了,随便拎出一样就是普通人一辈子都难以追寻的财富。
这份庞大的遗产闪瞎了网友的钛合金狗眼,这是个出生就拥有罗马的人啊,迟暄不就是传说中的美强惨吗?
现在的网友不愧是从小受过八点档狗血剧洗礼长大的,对豪门倾轧有着极其敏锐的嗅觉,和天然的脑洞,很快就脑补了好几场比迟暄的经历还精彩的大戏……
甚至有网友联想到,迟暄在高考时遇到的车祸是黎家动的手,当时要不是唐心推开他,那遭殃的可就是迟暄了。
细思极恐!
细思极恐的网友还发起了#论迟暄能平安活到22岁吗?#的话题,分分钟刷上了热搜。
远在迟宅的周云燕砸了手中的手机,吓得经过的保姆赶紧加快了脚步离开了是非地。
此时周云燕和黎予正坐在客厅,客厅死一样的寂静,可两人乱了的呼吸的却清晰可闻。
“你满意了,你的好儿子联合周绿柏来搞你这个老子呢!你们不是父子情深吗?你去感化他啊……”半晌,周云燕讥讽。
黎予满脸疲惫,“明天搬离迟宅。”
这几天迟宅外围了很多不怕死的记者,上下出入都不方便。
“哼!普通的记者哪敢围在这儿,赶都赶不走,这要不是周绿柏和那贱种的手笔我还真不信!”周云燕冷笑。
“够了。”黎予忙了一整天,实在是不想听这些废话。
“我说错了吗?”周云燕却以为他是因为那句‘贱种’而对自己发火,她猛地起身,“我就说这小崽子进娱乐圈不单纯,你看,现在哪怕他喝口水呛死了,所有人都会觉得是我们谋杀的他,你让阿至和小蓝出去怎么做人!”
周云燕恨得眼眶通红,她抚着额头,“早让你动手解决掉这个麻烦,永绝后患,就算没有姓迟的死老头那股份,也值得……”
黎予冷冷撇了她一眼,“你就觉得你最聪明,没有了迟暄那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吊着,李洪全那三个老不死的就该惦记我手中的这三瓜两枣了,如果没有迟暄,你觉得我凭什么在他们几个老狐狸手下讨到便宜?”
“那还不是你废物?进迟氏那么多年,一直被几个老不死压制,果然姓迟的死老头说得不错,你就不是那块料,烂泥扶不上墙。”周云燕被他轻蔑的眼神给刺激到口不择言。
太熟的人吵起架来,那真是天崩地裂,他们都知道对方的软肋在哪,哪痛往哪儿戳。
黎予额头青筋都凸起了,“我是废物,对,也只有我这个废物会娶你这个毒妇,你进迟家的时候迟暄才六岁,你为什么容不下他,你要是好好待他,哪有今天的局面……说到底还是你闹的幺蛾子太多,手段拙略,连尾巴都没收拾干净……”
都说夫妻互相指责的时候,嘴脸是最难看的,周云燕眼泪下来了,她忽然苦笑出声,似笑得抑制不住般,听着分外渗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真的了解你那个儿子吗?你知道他六岁时看我的眼神吗?那就是一个狼崽子,他随时都会趁我不备咬断我的脖子,他可不是你这样的废物……咱们蔚至五六岁的时候是怎么样的?他还很开心地叫他哥哥,想和他玩,可那狼崽子却一把把他推进水里,他就这么站在旁边,冷眼看着他挣扎……”
“要不是你和那几个老不死为了股份拦着,我早一把掐死他了,我保护我的孩子,我为我的孩子争取我错了吗?”
“当年陪着你在影视城,我住着满是蟑螂的出租屋,你为了一个角色东奔西跑,房租都是我交的,我那时候一个馒头都舍不得吃完,要留给你,我陪你耗了七年的青春……可你呢?功成名就了就娶了别人,你可真是当代陈世美啊,高攀了个公主……”
“够了!”黎予目眦尽裂,“呵,你说得那么无辜,当初我说从迟映玉身上捞一笔,你答应得可比谁都爽快,你爱的也不过是钱!”
周云燕嗤笑,“是又怎么样?至少我敢承认,我不像你,你是个懦夫,既想要钱又舍不下尊严,非要软饭硬吃。你该不会以为迟暄会对你这个父亲手下留情吧?你以为你放过他他就念你的恩?他都联合外人对付迟氏了,这可是他最敬爱的外公一辈子的心血,他心有多狠,你在他心里估计比草都贱!”
……
两夫妻越吵越凶,刀子一刀捅得比一刀狠。
而唐心这边,纪余晖要应付公关,连打理自己的精力都没有,每天都是胡子拉渣的。
迟氏的公关,哪怕光是砸钱,纪余晖兜里那两块钢镚都招架不住,也好在有鸿辉砸钱打擂台。
而迟暄,哪怕是唐心精心照料,他还是肉眼可见的瘦了。
今天唐心照常给他送宵夜的时候,却见他面色发红,嘴唇却是发白发干的。
“哪里不舒服吗?”唐心上前伸手探了下他的额头,果然触手一片温热,明显高于正常生理温度。
发烧了。
迟暄捉住她的手,“没事,有点发烧,你去给我拿片退烧药。”
见他这满不在乎的态度,唐心生气了,很难哄好的那种。
“什么事都不急于今天,你现在必须给我休息,什么都没有你的身体重要。”
迟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了她气鼓鼓的脸一眼,“半个小时,让我写完这个代码。”
唐心转头看了眼她看不懂的电脑界面,“我去给你拿药,半个小时后我要是没看你躺在床上,我就……呵呵。”
迟暄:“……”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奇怪呢?
半个小时候,唐心进来的时候,见他果然听话地半躺在床上,房间的灯也关了,只留了一盏落地台灯,看样子是准备睡觉了。
唐心满意地将手中的药递给他,“乖乖吃了,快点睡觉。”
迟暄也乖觉,吃完药他躺下后,唐心不想打扰他休息,关掉了台灯准备出去,手却被他给握住了。
“糖糖,你说妈妈和外公会怪我吗?”
不知是不是错觉,唐心从他模糊的脸上隐隐看见了……泪光。
唐心的心狠狠揪了下,迟暄从来不哭的,他该承受多大的心理压力?大厦的建成需要千秋万载,可倾塌却是顷刻间。
唐心反握住他的手,“决定了的事,就不要犹豫了,在妈妈和外公眼中,你才是最重要的。”
迟暄笑了,或许是因为她口中的妈妈和外公,“要是他们还活着,看到你,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可是我好想都帮不上你什么忙啊!”唐心脸热,忍不住想抽回手,却被他抓得更紧。
迟暄扯了把唐心,让她坐到床边,“谁说你没有帮到我,你当初不是算出来关启霖的孙子要死了吗?那是他疼爱的长孙,他因为这个孙子一直偏向长房,另外两个儿子早有不满,我只要稍微蛊惑一下他们,给他们放点能搬到长房的料,他们就争了起来,关启霖一气之下就中风了,我还从他二儿子手中套了点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