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一把推开了迟暄,用她身为凡人的最快反应侧身躲开了车辆,但还是被刮蹭到,巨大的冲击力让唐心整个人擦着地面飞出了两米多远,重重摔下。
来到这个法制社会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受到这么重的伤,这脆弱的□□凡胎就像是要散架一样。
唐心看着眼前并不蓝的天空,被猛烈的太阳刺得睁不开眼,晕眩的感觉让她两眼发黑,好像身处真空的状态,耳边的嘈杂的声音都听不真切。
“唐心?唐心,唐心……”
迟暄被推得趔趄几步倒在地上,一转头就看见了唐心‘砰’的摔到了地上,他的心也像是被一把重锤砸下,砰地一声让他痛得整个人都要裂开……双腿像灌了铅一样软得站不起来,他干脆就这么爬过去,黑色的长裤已经变成了灰色了。
唐心微微晃了下晕眩的脑子,觉得清醒一点时,就感觉到眼皮一阵湿润,像急促的雨点落了下来。
下雨了吗?
唐心伸手揉了下眼睛,就看到了宿主放大的脸,她从未见过迟暄如此失控的样子,双目赤红得像要滴血,落在她脸上的眼泪是滚烫的,几乎要将她烫伤。
“唐心,你怎么样?,哪里痛……跟我说句话,我求你了。”迟暄几乎语无伦次,话似乎都是被堵在喉咙,被他强行挤出来的。他的手就这么在她的身体上方悬空着,似乎想触碰她又怕碰伤了她。
唐心摇摇头,想用手支撑着,却发现自己的右手手腕钻心的疼,她改用左手,总算是被扶着半做起来了。
“我没事儿,就是右手跟右脚疼……”唐心说了句,就想站起身来。
“别动!”迟暄摁住了她,他见她整条右腿都是擦伤,“你先别动,万一碰到伤处呢,我打电话……我现在打电话叫救护车……”
他话还没有说完,于满囤就挤了进来,“唐心丫头,你没事吧?摔哪儿了……快给个人报警叫救护车啊!”就是于满囤都镇定不了。
在校门口的工作人员和附近的警卫都来了,警卫是因高考来维持秩序的,开车的人被制住了,是个年约四十几岁的中年汉子,对着唐心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自己刹车失灵了,他不是故意的。
迟暄眼里的戾气浓得快要化不开,他像一头野兽一样,站起来一脚踹向了司机,那股狠劲似要置他于死地。
但很快他就被于满囤和警卫拦住了,唐心也着急了,宿主还要考试呢,在这个关头打什么架呀。
“迟暄!别打了,我痛!”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说,但她就是下意识地觉得自己这么说,迟暄就会将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
果然,迟暄甩开了抓住钳制他的警卫,蹲到了唐心身边,还是不敢碰她,但是声音轻得她几乎听不清。
“哪里痛?很快医生就来了,很快就不痛了,你再忍忍……”
话虽是安慰她的,但他的样子似乎比她还要痛,唐心并没有被安慰到,她的心像被细细软软的针刺了下,不痛,但是酸酸涩涩的,酸得她眼泪都掉下来了。
迟暄见她哭了,以为是痛的,呼吸一窒,连忙捧住她的脸,用大拇指给她擦眼泪,她的脸很小,小到他的手能将她脸埋了。
“别哭了,你哭了我很难受……”难受得快要死掉了。
周围的人也只是围观了一下,毕竟大多都是高考生,没人会愿意因为凑热闹而错过高考。
“快快,这里。”于满囤招呼着学校里赶过来的校医室的卫生员。
唐心推了下迟暄,“我真的没事儿,你先进考场,我待会儿处理下伤口再进去。”她在这一刻无比庆幸自己催宿主来得早一点,此时离高考还有近半个小时。
迟暄看了一眼她肿得跟馒头一样的右手,将位置让给了医生,摇了摇头,“没关系,不考了……明年再考也是一样的,我陪你……”
“你疯啦!”唐心不满地喊了一声。
只有她知道迟暄有多期待高考,多期待进入更高等的学府,他每天都抽出很多时间进小黑屋,很不能一下子用学识把自己堆成一个胖子,最好能胖得压死黎予和李洪全等人。
“我不需要你陪我,我真没有受很重的伤,我等一下就去考试,我最讨厌读书啦,我才不要再等一年。”唐心语带哭腔,委屈死了,她才不要继续读高三。
于满囤将迟暄扯了起来,“你冷静一点,先听听医生怎么说!”
“医生我真没多大事儿,你能给我喷点镇痛或者打个止痛针,吃止痛药也行啊,我不想错过考试啊……”唐心真的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