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我还未考虑。”苏婉清往后仰去,避开苏明澈过分热切的视线。她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说不上哪里不对劲。这氛围,是不是有点暧昧了?心中想着,没注意往后靠得太过。“咚”的一声撞到船板上,后脑勺一痛,苏明澈倒是抢先一步反应过来,用手掌轻轻帮她揉着脑袋,道:“怎么冒冒失失的?疼吗?”
他靠得更近。苏婉清心中一慌,腾地一下站起来,深吸了一口气,才道:“苏明澈,你正常点。你这样,我有点害怕。”
苏明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含笑道:“你怕什么?怕我喜欢你?”
“不不不,我怎么会这么以为呢?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乱想了。”
苏明澈打断她,道:“你放心吧。”
苏婉清松了一口气,心想自己来了这书里,别的没学会,尽学着自恋了。原主那么羞辱他,他能够心中不存恨意,已经是高风亮节了,即便是最近两人关系转好。估计也不会爱上她吧。苏婉清坐下来喝了口茶,装作无事发生,却听到苏明澈的轻笑声。这下她学乖了,不敢多问,保持自己岁月静好的模样,免得丢人。
知道齐家一大家子人住在柳家,苏婉清明白了许多。但是她仍然坚持要将齐家的人安置在城南的院子里,齐裕手上没钱,拗不过,只好勉强答应了。齐家人搬去城南院子的那天,苏婉清没亲自去,安排了苏明澈前去看顾,以及帮忙采买。齐裕的母亲见苏婉清竟没亲自来,颇有些不满,当着苏明澈的面道:“我这大儿媳妇果真是门第高,爱摆谱,我们这些寻常人是见也难见到她一面的。随便派个下人来随意打发我们。”
齐灵听了忙劝慰母亲,又含笑对苏明澈道:“我娘胡说的,苏公子别放在心上。”她生得只能算清秀,但在乡下来说,也是村里的一枝花,受了不少男子追捧的。既看中了苏明澈,便很自信自己能拿下他。这下更要装装样子,图个好印象。苏明澈不卑不亢道:“我家小姐忙于苏家生意,虽想亲自前来,但实在抽不出身。但事无巨细都亲自交待于我,要我务必把这边安排得舒服妥当,让各位住得舒心。”说完拱了拱手,便又指挥着其他事情去了,再不理会这边。
都安排完了之后,齐裕找到苏明澈道:“这府上丫鬟小厮之类的人选,你家小姐可已经采买了?因为家母初来乍到,我怕直接采买了,她不喜的话很难办。不如管家你把这笔钱给我,我到时候领了家母自己去挑人。”
苏明澈道:“姑爷,小姐并没有吩咐在下采买下人的事情。所以,并没有这笔钱。你看,这怎么办呢?”
“她许是忙忘了罢,这么重要的事。这么大一家子人,怎么可能不需要下人来伺候打理。你若是回去同她说了,她肯定会觉得自己办事粗心的。要不这样,总归是要出这笔银子的,你就先把这笔钱预支给我。等我回了府再去同她说,想必她是不会不同意的。”齐裕道。
苏明澈拒绝得很直接,道:“姑爷,这事恕难从命。小姐没安排的事情,我不敢自作主张。”
齐裕恼羞成怒,道:“苏明澈,你懂什么是主仆尊卑吗?我是苏家的主子,同你商量是给你面子,按理说我只消吩咐一声就够了。你差不多就得了,别跟我装腔作势的。”
苏明澈不怒反笑,道:“齐裕,你也配得上读书人大才子这样的的称号?那些欣赏你的人肯定没见过你在苏府是什么模样罢?狭隘自私、贪财好色,我没说错你罢?苏府的主子只有一位,便是苏家小姐苏婉清。至于你么?不过是个吃软饭的。吃了这么些年的软饭,是我们小姐见你可怜,高看你了。切莫得寸进尺,听懂了吗?”
“你!”齐裕气极,道:“好!等我高中那一日,便是你的死期。”
“便等着瞧,我也很希望有那么一日。”苏明澈微微一笑,又道:“姑爷,每晚苏府书房灯火通明,但里面差不多快一个月都空无一人了,你猜猜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齐裕自然心知肚明。他每日借口读书温习,紧闭书房门,实际上却趁机偷偷去了柳月儿那里。自从上次与苏婉清发生争执,他便与柳月儿越走越近,趁着一个雨夜两人没能把持得住,就势睡在了一起。柳月儿温柔可人,又黏人得紧,每次见面都要一诉相思之苦,一来二去的他的心就牢牢锁在了柳月儿身上。此前虽然赔给了柳月儿的二叔一笔钱,但是那二叔是个混子,得了钱并不满意,三天两头过来找柳月儿母女的麻烦。齐裕怜惜她,恰巧齐家人有意上京,便借了这个时机向苏婉清提了置办宅院的事情。想的是要一笔钱,分别置办两个宅院,将柳月儿母女也安顿了。没想到苏婉清不买账,直接安排了齐家人住在城南。钱没要到,还一肚子气。
“你这个狗胆包天的下人,敢暗中窥探我的行踪?”齐裕扬声道。这会儿齐家其他人都在忙着安置东西,没人注意到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