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风平浪静过了几日,苏婉清学了不少生意方面的知识,生活倒过得充实多了。只是她仍旧在琢磨着找得道高人的事情,一时间还没打探到什么可靠的消息。不想这日回得府上,却见齐裕已经回来了。他惯性地摆着张臭脸,道:“今日出去做何事了?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叫我好等。”
苏婉清是同苏明澈一同回来的,她下意识撇过头去看苏明澈,见他已经退后了几步,道:“小姐同姑爷有事要叙,我便先下去了。今日小姐需要过目的账册我会着人送过来,希望小姐不要偷懒。”
苏婉清冲着他点点头,自己抬脚走了进去,道:“你不是说要出去半个月?这才几天便回来了,这是提前结束了吗”
齐裕道:“柳姑娘着人修书给我,说家中有事需要帮助。你为何不愿出手?在我印象中,你并不是那么冷漠的人。”
苏婉清跟着脑子拎不清的渣男有什么好说的,还不如早早把他们俩送做堆,眼不见为净。她不欲和他争执,道:“柳姑娘家务事,我没有处理的经验,怕插手得不好反而不美。柳姑娘欲求助你,我便替她送了这信,相信以你的才学,必定能够帮到她。”
“话虽如此,我却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柳姑娘同我们是好友,既然如此理当互相帮助。你好歹在我回来之前先帮衬着不是?这下倒好,害我游学也未完成,给各位同窗留下了多不好的印象。”齐裕说道,全是对苏婉清的指责。
苏婉清自问问心无愧,一脸坦然地看着齐裕,道:“你既然回来了,便快些去救火吧。只是不知道可想好了万全之策?”
齐裕点点头,高深莫测地模样,让苏婉清忍不住笑出声来。齐裕脸色不好看了,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件好笑之事。你快说吧,我洗耳恭听。”
齐裕道:“她二伯前来为难她们孤儿寡母,不过是为了钱财。既然如此,莫不如给她二伯些等同于铺子的钱财,了却这件事不就行了。到时候在族长面前做个公证,让他们各自按下手印,这件事也就算是解决了。”
“争得是钱财,问题是柳姑娘怕是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吧?要不然也不至于要求到你面前了。”苏婉清心下明镜似的,就是不愿意点破,装傻说道。
“这笔钱,咱们出了就行。也算是为你上次胡搅蛮缠道歉,你看如何?”
苏婉清拍了拍手掌,道:“相公你有所不知,钱财虽是小事,但以柳姑娘的气节,她怎么能忍受这种施舍呢?有道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你和柳姑娘在我看来便是这种友情,一旦掺杂了钱财,就多少显得有些不美了。不如这样,便当作是柳姑娘借的,让她写张借条给我。钱呢,我不一定会收,但是这样一来,柳姑娘的心里上能够接受一些。再则,相公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近些天我跟着管家学习一些生意上的事,才知道钱财来之不易。苏府虽然家大业大,但多数钱被放在商铺之中,可流动的钱财实际上并不多。因此,在使用上更要严格把关,不能说今天凭着我高兴,我支取几十两,明日寻欢作乐又随意支取几百两,这样对苏府的兴旺来讲并不是什么长久之道。相公,你觉得我说得可对?”
一番话将齐裕说得有些愣了,他点了点头,又觉得借条的法子有些道理。毕竟柳月儿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的确是气质高洁的女子形象。直接拿去,她不愿收也是有可能的。他竟道:“还是你想得仔细,我竟然没想到这一层上去。若是直接送了银子过去,恐会伤及柳姑娘的颜面。”
苏婉清又道:“也不必柳姑娘亲自写借条给我,只用写给你就行了。但是我与管家那边已经商定好了,以后府中用度,份例之外的需要写清楚用途明细,盖过管家印章后才可取用。”
齐裕无法,平素也并不过问府上的财政,只随意问苏婉清要了便是。细想来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损失,反倒在柳月儿面前讨个好,并取过笔来当即写了一张,上面写明了支取的银两和时间。苏婉清又要他注明是给柳月儿处理家务事所用。齐裕按照她说的写明了,吹干笔墨递给她。苏婉清满意地收了起来。
齐裕要帮柳月儿对她来算根本不算什么。他们俩若是肯不妨碍她,自然而然地走到一起,她苏婉清绝对是痛痛快快放他们自由的。只是这苏家的财产,在她走之前,她务必得看住了,不可能会拱手让人。毕竟,钱财有时候就是一个人的底气。
解决了这件事,苏婉清便回了自己的卧室。案几上的账册已经堆积起来,应该是苏明澈着人送过来了。苏婉清此刻还饿着,便让小桃安排上了饭菜,她胡乱吃了几口,感觉肚子饱了,便要收拾了继续看账册。听见门口有脚步声,抬眼一看见是苏明澈,眼睛弯起来,道:“明澈,你怎么有空过来了?”她本来还疑心是齐裕那个渣男。苏婉清站起来,道:“你用过饭了没有?”
苏明澈轻咳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把苏婉清拉着他衣袖地手拍下去,道:“饭已经用过了。小姐这几日看账本可有什么心得?”
“从前不爱和这些零碎数字打交道,现在看来里面的门道很多,认真看了也颇有意思。我自己理出来的问题,第二日再问过你,若是对上了,便总还是有成就感的。渐渐地,也觉得甚是有趣。但是也甚是辛劳,想起你要操持这么多生意,便觉得你一定很是劳累。”苏婉清句句真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