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悬眼睛有一抹亮光,一闪而过,“不太好意思吧?”
“跟我见什么外。”
*
最后一道菜上桌的时候,宁外婆看到了蔺简的正脸,她觉得眼熟,怎么也想不起来。
最后抬头:“小厨师,坐下来一起吃吧。”
蔺简愣了愣,看向宁悬。
宁叔叔冷不丁的发言:“妈,这是阿悬他朋友。”
“哦,朋友啊。”宁外婆显然很喜欢蔺简,“来坐坐坐,你们两个,阿悬朋友来就是这么虐待他的?”
宁悬妈妈默默低下头,拿了一个碗:“妈,这是我煲的汤。”
“别献殷勤。”宁外婆别了她一眼。
宁叔叔有一句没一句的跟蔺简搭话,就像岳父盘问女婿的一般,没多大热情,一字一句都在打听对方的情况。
“你也是做同传的吧?”
蔺简点头:“嗯。”
“今天这场会议开幕式的声音是你的吧。”
“是的,叔叔。”蔺简尽量多说两个字,可也不知道多说些什么,有些拘谨。
“你跟我们家阿悬是高三认识的吧?”
蔺简点头:“是的。”
“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是文科班的数学课代表,他是他们班课代表,就这样一来二往认识了。”
宁父:“你家一直在b市吗?”
蔺简点头:“是的。”
“你单亲家庭吗?”
“……爸,你问这么多干嘛?”宁悬不悦的制止。
宁外婆也符合:“就是啊,就你这个样子,跟岳父盘问女婿似的,阿悬还有哪个朋友敢来啊?”
宁父很严谨,顿了一会之后继续问道:“你是在蒙特雷毕业的吗?”
“是吧,在读研究生,马上就要毕业了。”
宁叔叔点点头:“我也是那个学校毕业的,带你的导师是……”
“……”
蔺简都没怎么吃饭,被宁叔叔拉着陪他下了几盘象棋。
大晚上,又被拉着去夜跑了两圈。
直到回来的时候,宁悬正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等他,宁外婆在看电视,宁阿姨给他们端来夜宵。
宁悬将水果率先递给蔺简,然后抽了一张纸,“累了吧?”
“还好。”蔺简自己擦了擦。
“阿悬,我看最近改名的事情还是不用改了,你直接跟他姓了吧。”宁叔叔凉嗖嗖的说着。
好啊,这就是他家的宝贝儿子。
“悬,给你爸端过去一份。”宁阿姨戳了戳宁悬。
“叔叔,你吃。”蔺简适时的将果盘递过去。
这个吃醋真不要太明显。
宁悬转身,“我再帮你切一份。”
“不用了不用了。”蔺简单手抓着他的胳膊,再一反转,两人的手直接牵了上去。
“咳咳。”宁叔叔咳了两声。
蔺简松开,拍了拍他肩膀:“帮我倒杯水就行。”
宁悬还是帮他洗了水果,九点一到,他就对着三位长辈道:“爸妈,我们去休息了,他明天早上还有个会议。”
两人刚上楼。
宁悬的爸爸就气急败坏的环着胸:“你看看,你看看,都向着他,我这个爸爸在他眼里都是被忽视的存在。”
宁阿姨戳了戳他:“孩子大了,有自己的选择和追求,你说你,人家今天工作了一下午,你非要拉着人家跑步玩象棋。”
“就是。你两还有什么事情需要秘密谈,非要把人小伙子累成那个样子?”宁外婆叨叨,为蔺简打包不平。
“你们两是不是对他很满意啊?”宁叔叔皱着眉问。
宁外婆理所当然的点头:“是啊,我挺喜欢这孩子的,看着跟阿悬关系真不错。”
宁叔叔看向自己的妻子。
宁阿姨也点头:“我觉得还行,他爸爸当初为了悬儿的事情忙成那个样子,我觉得已经够诚意了。”
“等等,第一次上门,是不是该给他包个红包?”宁叔叔后知后觉的想道。
“明天他走的时候包一个给孩子吧,你现在上去不合适。”
宁外婆一直游离在外,茫然的问:“你们在说什么?”
*
蔺简确实累了,洗澡之后躺在床上,看着宁悬从卫生间出来,微微撇过头,视线一直落在他大开大合的睡袍上。
叠片的设计,一双腿修长笔直。
“今天累了,你想做的话自己上来动。”蔺简笑着等着看他的反应。
果不其然,正打算关笔记本的宁悬侧头看他,“嗯?”
“来啊宝贝~”蔺简捞过他的腰,将宁悬狠狠的带到床上,夹在双腿.间,“你们家的人为什么性格都这么冷淡?”
“有吗?”宁悬疑问。
“你没有,你自己都不知道那天有多软,哼哼唧唧的喊着哥哥求饶……再叫一声来听听,嗯?”两人凑在一起,忍不住想进一步接触。
宁悬干咳了两声,头贴着枕头,被蔺简轻轻的从后亲着。
“你别弄出痕迹。”他交代了一声。
“知道了。”
*
蔺简第二天走的时候,宁阿姨早早起来给他做早餐。
“过来吃点。”
蔺简受宠若惊,“谢谢阿姨。”
“没事,不嫌弃阿姨的饭菜就行。”趁着蔺简吃早餐的功夫,宁阿姨给他发了一个红包,道歉着说:“昨天你第一次来,我跟阿悬他爸还不了解这个流程,你紧张我们也紧张,昨晚跟着他爸一起问了问亲戚,才大概问出点什么,这个红包你就收了。”
蔺简咀嚼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后弯了弯唇,道:“阿姨,真不用跟我这么客气的。”
“再不客气,这也是个礼数问题。”
“妈,你们在说什么?”宁悬从楼上下来,穿戴整齐。
“我的早餐呢?”宁悬看了看。
宁阿姨有些愣:“你也上班?”
“嗯。”
“没做。”
“我去煎个蛋吧。”蔺简将吃剩一半的送到宁悬面前,“你先吃点。”
“别忙活了,我去。”宁阿姨推脱着。
“不用了阿姨,他高三那年也是我这么照顾过来的,不差这点功夫。”
蔺简脱掉衣服,去厨房煎蛋的煎了两个蛋。
临走的时候,宁阿姨突然叫住宁悬,将一个创可贴送到宁悬手里,“路上小心。”
蔺简开车,问向宁悬:“你妈临走的时候跟你说了什么?”
“哦,这个创可贴给你。”
“嗯?”蔺简眯着眼,扫了一眼他手里的创可贴。
宁悬指着他脖子侧面的位置:“我咬的。”
等红灯的时候,蔺简对着镜子看了一眼,笑了一声,“咬的这么轻,下次允许你咬的再深点。”
宁悬手肘撑在窗口,轻飘飘的问:“你说的?”
蔺简透过后视镜看着他,眼睛里带着一抹宠溺:“我说的,准你咬,只是也咬咬下边,嗯?”
*
徐深焦急的等着蔺简的到来。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秦松被发现的时候,是在仓库。
脸上还带着血。
这件事被瞒了下来,却也是众说纷纭。
有小道消息称,秦松跟蔺简在一起,后来就只见蔺简出来,秦松今天早上才被发现。
他说他晕倒了,被送到医院。
秦宏吴一大早就在等着蔺简的到来。同他一起的还有几位警察。
他命令手下的人谁也不要通知蔺简。
直到蔺简被请来,看着这幅场面,直觉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徐深和他一同进来,“秦老。”
“嗯。”
蔺简也听了一些,坦然的坐在秦宏吴对面,“令公子怎么样了?”
秦宏吴扫了一眼徐深和身后的人:“你们先出去吧。”
接待室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秦宏吴索性开门见山:“你昨天打了我儿子是吗?”
“嗯。”蔺简没有反驳。
“什么原因?”
“秦先生,这还用我说吗?你儿子的事,你不清楚?这可是国际会议,出不了任何差错,你也是清楚的吧,秦先生。”蔺简不卑不亢。
秦宏吴深深的吐了一口气,“那是我儿子。”
“不论是谁我也揍,耽误了国家大事你能承担的起?”蔺简眯眼。
“啪”的一声,秦宏吴一掌拍在桌子上,他的威严头一次受到挑衅,不满写在了脸上。
蔺简不想跟他再大费口舌,起身将西装扣好:“秦先生,我只是代表我导师赴约参加这次会议担任同传工作的,导师的交代是让我们配合你,而并不是处处我们伏低,简单点说,是要秦先生配合我们,并不是代表您可以纵容令公子胡作非为。”
同传这行业的黄金期就是蔺简这个年龄,一般三十五岁左右就退休了。
秦宏吴只是这次工作的指导者,但他向来被人捧的很高,从未受过这种小辈的气。
秦宏吴的助理进来,“秦老,他未免也太猖狂了吧,你还要培养他吗?”
“继续看着吧。”秦宏吴平缓道。
“那小公子的事情?”
“他看上的人还没有追不上的,既然事情都发展成这个样子了,就走一步算一步。”
秦宏吴是有意将蔺简培养成他这边的人,他退休已久,这个行业的位置岌岌可危,急需要发展自己的人。
而蔺简,就是他看好的接.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