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里之外,脱下一身长袍,换了一套运动服的张宿,毫无形象地一屁股蹲儿坐在地上,手里抱着杯奶茶,小口小口地喝着。
“系统哥,你说我这一天天过得也太累了。好好一个人,非得装成雕像。”
她太难了,只有奶茶能抚慰她的小心灵。
系统不太理解:“宿主又没做什么,累什么。”
宿主从头到尾都是坐马车里的,那马车可舒服了。
张宿摆摆手:“你不懂。”
系统:………
系统:“宿主为什么要离开,这样不是会损害你的形象。”
张宿猛吸了一大口奶茶,咽下去之后,才道:“傻,我这个时候离开才是最好的,保持神秘感懂不懂。”
跟她现代时候的那些明星都是一样一样的,曝光度过多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相反,只要每次出现都能一鸣惊人,那么少量的曝光度反而有极大的加成作用。
看不到的,才会在现有基础上,发挥最大的想象。
而且,五谷下落完需要时间,她难道傻站在那儿嘛。
逼格还要不要了。
她气沉丹田,猛吸一口,解决完最后一口奶茶,揉揉肚子,开始小范围走动。
“我这腿一直保持一个姿势,都快僵了,还有我的脸,我以后可不想当面瘫。”
…………
半个时辰后,天空停止下谷物了,而地面上的五谷已经堆成了小山。
一念俯视众人,扬声道:“吾乃赤夏军,尔等安心归顺赤夏,自有仙人庇护,今后再不受战乱之苦,贪官之祸,有田可种,有屋可住,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这不是一念第一次说这话,周北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听到。
只不过这一次,众人再没了怀疑忐忑,只余满满的安心。
“小民誓死追随掌门,忠于赤夏。”
一念几乎没有提到自己,其他人也不会提,大家的心神都在掌门身上。
若他想夺权,这样的形势是非常不利他的。
他也并非不慕名利之人,他于深宫中长大,短短十几年,却比旁人过得坎坷辛苦。这样的过往几乎造就了他内心深处对权利的极度渴望。
可是,这种渴望,却在遇上掌门时,不知不觉消退了。
一念垂下眼,轻轻摩挲着缰绳,直到周北的声音把他从思绪里拉出来。
他组织人手,就地分发谷物,涉及到切身利益时,腿脚不便的老人也十足有劲儿了。
人多了,矛盾也就多了,只是分发谷物这么一件小事,都因为人数众多,耗了不少时间。
还有人搬着粮食回家去,让人给偷了的。
没人受伤,却依然让人头大。
元真主动请缨:“大人,元某愿为你分忧。”
一念看了他一眼,允了。
元真走向被抓住的男人和几个少年,对方脸上有些害怕,主动认错。但众人知道,一旦把他们放了,他们还是会去偷的。
这大概就是人的劣根性。
“大人,大人我们知道错了,我们实在是饿狠了。”
“大人,你放我们一回吧,我们保证没有下次了。”
看守的士兵啐了他们一口:“我呸,你们特么的好手好脚,还去偷人东西,说的话当放屁。”
“大人,大人,你信我们。”
元真打断了几人的话,他对看守的士兵摆了摆手,“这里有我,你们去吧。”
“可是”
元真眉眼柔和,微微笑道:“去吧。”
哪怕元真跟众人穿着一样的衣服,可是当他开口的时候,却令人仿若置身庄严肃穆的寺庙,面对里面的住持。
看守的人走了。
元真看向犯错的几人,脸上的笑意未变,“能与贫僧诉说你们的苦衷吗。”
这是一句很有意思的话。
不管是一个好人还是一个坏人,都会有自己的“苦衷”,哪怕那是他们自以为的。
对方也不需要别人不断地在他们耳边说教,他们更多的是想诉说。
而元真是一个极好的倾听者。
宽厚,温和,包容。
以至于黄昏时候,元真的队伍里多了几个成员。
一念看着他,元真不紧不慢行了一个佛礼:“一念大人,他们已经认识到错误,并为此感到深深的后悔,所以想要将功赎罪。”
一念:………
“我不希望横生枝节。”
元真:“自然,属下会看管好他们的。”
一念哼了一声,警告道:“若是有什么”
元真:“属下一力承担。”
一念不欲多说,转身走了。
元真回头,看着树后走出来的几人,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年纪小的几个少年脸色就变了,“元哥,你放心,我们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元真笑而不语,目光慈祥极了。
一念等着张宿回来,把这事说了,张宿没放在心上。
她道:“今天的食物只能救急。”
别看那些谷物堆成了小山,可每人分一分,人均就没有多少了。
一念道:“的确只能救急,之后就要以工代赈了。”
到时候,顺势就把水泥和各种农具推广开,鼓励人们加强县城修缮,发放种子,激励土地开荒。
张宿听得连连点头,想到什么,道:“洪水之后,防疫工作也得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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