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半是了。”祝衡将毛巾一收,转身去翻碘酒和棉签,对唐光说,“今天你看店吧,我带他上医院去。”
周故一脸茫然:“医院是什么?”
祝衡说:“我们第一次碰面去的地方。”
“哦,那不用认真工作了?”周故一撩头发,无比陶醉,“你迫切想同本座追忆过往,也不必特地挑在今天。”
祝衡毫无波澜:“等去了,你就懂了。”
*
大概半小时后,祝衡墨镜遮脸,鸭舌帽压低,穿着极不显眼的长袖长裤,站在猫咖外的公交站旁,活像做贼似的闪闪躲躲。
周故说:“你这什么装扮,同本座出门很丢脸吗?”
“现在我有两点,必须向你说明。”
祝衡拉过周故,远远避开密集的人群:“第一,我以前的工作很特殊,不能在人多的地方直接露脸。”
周故不情不愿:“哼。”
祝衡:“第二,在外面不准自称本座,不然……”
周故挑眉:“不然什么?你想怎样?”
“不然咱俩各走各的。”祝衡往他肩头一拍,“我可不想进精神病院……就这么说定了!”
在周故有限认知的思维里,他听不懂什么叫医院,更听不懂啥叫精神病院——目前唯一认定的,就是祝衡要和他出门遛弯儿,而且还是到以前去过的地方。
……具体会是什么好地方呢?
于是又半个小时之后,周故眉角抽搐,眼神打飘,盯着周围来往不断的医生病患,以及面前半米近的桌旁,手里一支针头冒寒光的护士大妈。
“你没说过……是来这种地方。”周故咬牙道,“不是旷工出来遛弯儿吗?”
祝衡说:“想多了!被野猫抓了得打针啊……不然有个万一,我还得替你收尸不成?”
“何谓‘打针’?”周故硬气地说,“本……我原来还让野狼抓过,也没你说的那样严重。”
祝衡将他按了下去:“那更得打了!扎个针而已,废话怎这么多?”
扎、扎针?
周故一看那护士手里的针头,又尖又细,顶头还渗着水珠,立马有些坐不住了。
他跟祝衡说:“不用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到底还打不打了?”护士大妈手都举酸了,“后面排着队呢,别磨蹭啊!”
“回去吧。”
周故心虚地准备起身,祝衡一声:“不行!”压了下去,随即直接展开双臂,给他一个无比突然的熊抱。
——天性软和的祝先生,就像一只温暖的树袋熊。
周故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祝衡捂住他的眼睛,哄小孩儿似的说道:“乖啊,就忍一会儿……你要是害怕,就抓我的手吧。”
周故:“……”
其实,并不是因为害怕。
但如果能维持这样,哪怕短短几秒……让他装作害怕,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