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故深邃的眼睛眯起,神情有了微妙的变化。但不等他说什么,祝衡已同唐光一齐转身,两人的影子与周故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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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回家之前,唐光像是操心的老父亲般,将祝衡从里到外数落了一通:
“你别老当冤大头成不?下次遇到这种人,直接打电话报警……还有那些记者也是,你丫硬气一点,不然他们踩着你头顶跳舞!”
祝衡满脸无奈:“硬气也没用。学长你不懂,不管我做什么,他们总有话说。”
“那元萧呢?元萧的事怎么说?”唐光一脸愤然,“你要不是为了帮他,至于糊成现在这样?”
祝衡:“……”
唐光说:“你当初累死累活帮人家,最后得了个啥?他还不是跑了,扭头去捧别人的臭脚!”
此话一出,祝衡目光微僵,神情登时落寞了几分。唐光也自觉话说重了,默默别开脸去闭了嘴。
后来回到家快五点了,祝衡走进楼道时,心里隐约有点发怵,总感觉背后跟着个人似的。直到天快亮了,他还瘫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时不时想起白天那记者,那“周故”,还有唐光说的那些话。
最后迷迷糊糊睡过去,这一觉直接日上三竿,还是被突如其来的电话轰炸吵醒的。
唐光一早给祝衡打了十来个电话,差不多中午才把人从梦里扒拉出来。祝衡眼都没睁开,手机贴到耳边,唐光扯嗓子就开始吼:“完了完了完了!”
祝衡伸了个懒腰,打哈欠问:“什么完了?”
唐光说:“你看微……哎算了,你先到猫咖来!”
祝衡:“猫咖怎么了?”
“贺迦来了!在猫咖门口闹呢……”唐光焦急万分,“总之你快过来,我一人应付不了!”
祝衡一个激灵,瞌睡全醒了。这下连早餐也顾不上,匆匆洗漱一番,下楼拦了的士便往猫咖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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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迦是Oren猫咖提供店面的房东,说是背后老板也不为过。当初祝衡退圈,是原来的朋友托了层关系,好说歹说才劝贺迦出租店面,否则像这样繁华的商业地段,根本不可能落到祝衡手里。
贺迦瞧祝衡还剩点人气,开咖啡厅能给店面添点光彩。然而开猫咖着实在预料之外,而且严重踩了贺迦的雷点——祝衡猜他已经不满很久了,碍于近来生意不错,所以一直按捺着没有发作。
本以为这么含混过日子,不会再有什么大风大浪。祝衡赶到Oren猫咖的时候,贺迦一辆跑车横大门口,而他本人戴着墨镜,站在一旁吞云吐雾,俨然一副不爽的模样。
“祝衡!”
唐光也是横眉竖目,见祝衡来了,连忙喊道:“祝衡你快过来!”
“怎么了?”祝衡问,“贺老板怎突然来了,找我有事?”
唐光说:“鬼知道他发什么疯?这都签半年了,突然嚷嚷着下月不租了,他要回收店面,让我们搬家走人!”
“贺老板?”祝衡登时愣了,转头望向贺迦,“这又为什么?不说好至少一年吗?”
“你问我为什么?我也想问问,你这是为什么!”
贺迦反手一记平板扣来,祝衡粗略往前瞥了两眼,只见微博热搜前几位,赫然亮有几行大字——
#过气花瓶经营后院猫咖#
祝衡心说过气花瓶是谁?然而顺着往下一点,霎时眼前一黑,险些当场断气。
只见热门几个词条,全是#无良猫贩祝衡#、#祝衡后院猫#、#店员侮辱记者#等一类字眼,就连“小三祝衡虐猫”都响当当刷了好几页。
再看他们的配图,一张是唐光.气势汹汹拿猫屎泼人,还好给他打了个码;再几张则是猫咖里稀稀拉拉几只可怜的猫,尤其白猫条和蓝猫串儿,一眼扫去全是营养不良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