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晟却已经缓过劲来,捂住嘴摆手道:“没事了没事了,我已经好了,我带你去钱久峰的屋子吧。”
只是上次本来也就是误打误撞,王晟个大路痴,带着个姜洵,扭七扭八的走了好一阵子,也没能找到那个房间在哪。
“不对啊,上次我就是经过了这个荷塘,然后左转,没走多久我就看到了呀,在哪儿呢,在哪儿呢,你别急啊,我再找…”
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姜洵突然按住像个陀螺一样瞎转的王晟:“隐身。”
王晟下意识得就召出的蜃妖,刚刚把两人的身形掩住,就见身后不远的拐角处忽然走来两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颇为富态的中年人,看着四十多岁的样子,他满身绫罗绸缎,正怒气冲冲得往前走,一旁跟着个指手画脚,唾沫横飞的年轻人。
王晟一见这年轻人便乐了,这不是那倒霉催的谭潮生吗?
和表面文文静静的书生样不同,他现在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只猴子,正抓耳挠腮的大叫道:“我不回去!我不回江城!这里的生意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我要是回去就全完蛋了!还要白白受人耻笑!”
一旁的胖子应该就是谭家的家主,谭潮生的父亲谭邛,他一张白胖的馒头脸涨得通红,怒道:“谁会耻笑你!你休要给我找借口!你心里在想什么你老子我会不知道?什么狗屁的生意!你心里要有生意倒好了!你就是天天念叨着修仙修仙!我看你命都要修没了还不知悔改!”
在一旁隐身偷听的王晟颇为赞同的跟着点头,这“谭穷”老父亲话糙理不糙,谭潮生压根没有靠谱的引路人,全靠自己瞎摸索着“修仙”,若是遇到的全是江湖骗子也就罢了,最多就是费点钱,谭家家大业大的也造得起,就怕遇到“钱久峰”这样的心怀歹意之辈。
那边的谭潮生还不知道他被他老父亲教训的场景正在被近距离围观,他还在据理力争中。
“爹!爹!哎呦我的亲爹!你还不信我吗!我这次是真遇到神仙了!那道士是有真本事的!我这次的这个怪病,就是他帮我治好的,之前病重时候有不知是人是鬼的来暗害我,也是人家帮忙赶走的,我们感谢他都还来不及,爹你怎么能把人赶走呢。”
王晟在一旁是越听越不对劲,什么乱七八糟的,明明是自己用声兆帮他除的耳中人,现在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道士在冒领功劳。
那边的谭邛听了更是气得吐血:“你!你这个逆子,和你说了多少回了,你没那本事就别去接触这些个神神鬼鬼的东西!你就是听不进去,这次已经差点丢了命还不知悔改,你怎的能知道人家皮下是好是坏!我看你就是生来讨债的!气煞我也!快给我滚!”
说罢也等不及谭潮生主动离开,自己就怒不可遏的挪动着圆胖的身子“滚”远了。
留下个谭潮生在原地怄气:“你不信我!你们都不信我!被骗了一次就能说明我次次都遇到骗子吗!我偏不走!到时候你们都得来求我!”说完,他也甩袖子朝着反方向走了。
王晟在一旁围观了这一场中二少年大战家长的戏码,默默想到:你别说,谭邛到底不愧是家主,人家几十年的饭还真不是白吃的,眼睛就是比你毒,就是可惜谭潮生这倒霉孩子听不进去。
他叹了一口气,扭头对姜洵说道:“看来我们不用急着找那钱久峰的屋子了,还是先找到这个冒名顶替的道士吧。”
姜洵从方才开始便一言未发,听到王晟的话后,略一点头,又闭目倾听了片刻,刹时,方圆百里的车水马龙,人声喧嚣,鸟鸣虫声,纷纷入耳,姜洵定神片刻,锁定了不远处两道细小的声音。
“仙人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您放心,早就备好送到房里啦。”
姜洵锁定了这道声音,神念轻轻一动,就将这人关于“仙人”的记忆抽取了出来。
少顷,他睁开了一双精光内敛的眼睛,沉声说道:“找到了。”
说罢,又提起王晟的肩膀,一顿熟悉的风驰电掣后,两人同时出现在一棵颇为茂盛的柏树下。
姜洵朝对面一抬下巴:“那道士就在此处。”
王晟定睛一看,靠,这不就是那钱久峰的住处吗,别告诉我这俩还真是一伙的。
要真是这样,那谭潮生这倒霉催的还真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连王晟都忍不住要为他默哀三秒钟。
这货脑子不灵光还张冠李戴,怪不得亲爹都被他气得要死。
王晟现在对这谭潮生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左右不得劲,立马把对方可能又引狼入室的事添油加醋的和姜洵说了。
姜洵见他一副和家长告状的样子,竟然也一本正经地配合他:“确实冥顽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