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清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这才发现他的裤脚上粘了一些血迹,应该是在火场里不小心蹭上的。
“那行吧。”
娄清有意跟闫禹独处久一点,一边看了下时间,装作不经意地说道,“快中午了,陛下如果没有其他事,中午不如在这里吃饭吧?我做。”
闫禹有些意外,但没有拒绝:“好。”
娄清立刻美了,笑着又跟弟弟说了句“好好跟哥哥玩哦”,就上楼去了。
弟弟一张可怜兮兮。泫然欲泣的表情还没摆到位,就看到娄清的背影越来越远。
弟弟:“…………”
“别装了。”
闫禹的声音很轻,但足以让弟弟听到。
弟弟立刻抬头看了他一眼,恶狠狠地一龇牙,然后小短手撑着闫禹的手臂,一个跳跃就从闫禹怀里落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闫禹并不意外弟弟的身手,自然地转过身,低头看着弟弟,问出了他留下来的目的:“那会娄清说的你嘴里的白水晶,是你自己造出来的,是吗?”
弟弟不说话,但那双小小的十字星芒紧缩了一些。
闫禹:“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弟弟还是不说话,表情变得冷冷的。
闫禹又问:“所以,你已经成为棘虫了吗?”
嘶——
弟弟忽然张开嘴,龇出了两排尖尖的鲨鱼牙,他明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伴生与主体的联系,还是让闫禹听到了如蛇吐信般的声音。
是愤怒。
“难道我说错了?”
闫禹的眼神也越发冷漠,就像是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吞噬万物转化成白水晶是棘虫特有的能力,人类不该有这样的能力。”
嘶——
弟弟愤怒更甚,他的身体弓了起来,无色的风在他身体周围涌动,宽松的毛绒连体服被风鼓起,胡萝卜小挎包和兔子耳朵都缓慢地飘扬了起来。
闫禹的瞳仁紧缩,下颌周围的白色甲壳忽然发出轻微的声响,像是要从边缘再往中间生长,将闫禹最后残留的一点正常皮肤也包裹进去。
“陛下。”
娄清的声音忽然响起。
院子里紧绷的气氛骤然一松。接着弟弟转身跳下了石桌,快步冲到了娄清跟前,一把抱住了娄清的腿。
娄清被弟弟冲得一晃,他为了不让闫禹久等,所以是小跑着上去换了条裤子就下来了,这会还有些气喘,也没力气去抱弟弟,只能蹲下去扶着弟弟的肩问:“怎么了?”
弟弟不说话,抿紧了嘴巴把自己揉进娄清的怀里,垫着脚抱住了娄清的脖子,怎么也不松开了。
娄清干脆单膝跪了下去,把弟弟搂进怀里,然后抬头去看院子里没动的闫禹。
“陛下,你们吵架了吗?”
闫禹的身体放松下来,颌边的甲壳早已恢复了原状。
他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
“没有。”
闫禹看向娄清,说道:“抱歉,刚才忽然想起还有些事,中午就不在这里吃了。”
娄清一愣,不可避免地失落起来,但还是笑着:“嗯,那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吃饭?”
闫禹垂下眼睑:“好。我先走了。”
娄清没有去送,只是看着闫禹离开,然后低头看向怀里的弟弟。
弟弟还埋在他的怀里,只是一个毛绒绒的背影都是特别委屈的样子。
娄清无言,只轻轻抚摸着弟弟的背,眉头却轻轻皱着。
——并非故意,但他刚才听到了闫禹最后一句话。
变异者(德源卡人的自称,联盟人称他们为‘异种’)是适应了棘虫的人类,德源卡的说法是他们对棘虫有一定的免疫能力,联盟大声音却认为他们与棘虫同化了。
娄清一直也以为是免疫,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
可这都不是变异者自己愿意的。
“弟弟。”
娄清干脆跪坐在了地上,把埋在他怀里的大兔子挖出来。
弟弟一脸的可怜,闫禹不在,他的愤怒褪去,现在满脸都是伤心。
娄清摸了摸他的脸蛋,笑了笑:“不管弟弟有怎样的能力,那都不是弟弟的错。弟弟也不要怪你哥哥,因为他不是故意想要对弟弟说那样的话的,他自己也很难过。好吗?”
意外的,弟弟没有因为娄清“帮”闫禹说话而生气,他只为娄清的善意接受而开心。
弟弟终于抿着嘴笑了,再次扑进娄清怀里,拿脸蛋去蹭娄清。
娄清被蹭笑了,轻轻拍了拍弟弟的小屁股。
“好啦,虽然你哥哥走了,但中午还是咱们自己做饭吃吧,给弟弟包饺子好不好?”
弟弟用力点头,他也不用娄清抱——他还记得主体说过娄清累了。
于是娄清走一步,身后这只毛绒绒的大兔子就跟一步,连娄清转个身他都要跟着侧开半步。
娄清被萌得心花怒放,忍不住拍了个照放在Vast上。
娄清Q:给大家看看我的小尾巴。[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