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谢年抓破了脑袋也无法把这三人对号入座,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是不是有点问题。
那个001大概率是祁澈,这也是谢年唯一能理解的。只是他没想到对方失忆了还能对现在的自己有如此高的初始好感度,而不存在所谓跟着记忆一起尘封的部分。
002的好感度不高不低,看着也无功无过。
至于那003的好感度就离谱了,他这一天下来几乎什么也没做,-80的好感度代表这个人视他为死敌,这得是多大仇多大怨呐?
望着这三个没有半点合理性的代码,谢年陷入了深思。
他觉得这不太方便记,所以动了动手指,把001改成了“建设银行”,002改成了“发展银行”,003改成了“跌停板”。
未来的提款机们都有了独属于自己的名号,这下就不容易被忘掉了。
谢年打算直接放弃跌停板,毕竟他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呢好感度就已经负到没眼看了。
他现在多了一个目标,在找到祁澈的同时,也要努力把建设银行的身份搞清楚。
先建设再发展,美好未来就掌握在他自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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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芝音一觉睡醒,天已经黑了。
她扫了眼窗外的荒凉的景象,右眼皮跳得厉害。
马车过了一座小桥,闯进了雾气之中。
忽然之间,好像是碰到了一个小石子,车上的人都被狠狠地颠了一下。
紧接着,马车行驶的速度骤然下降,很快就已经和人走路的速度差不多了,车轮发出着吱嘎吱嘎的声响,像是夺命恶鬼的脚步声。
谢年把书收好,有了种不祥的预感。他轻声道:“车要停了。”
果不其然没过几分钟,马车就不再向前。
窗外除了数就是树,天上一轮圆月高高挂着,在这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车夫,到前面那个镇子再停吧!”温芝音冲着前面叫了一声,回应她的却只有鸟叫。
她眉头紧蹙,果断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谢年和哑巴也跟着到了地面上,这时他们才惊讶地发现不知不觉间车夫已经不见了踪影,马车前面只剩下被不知何时拴在了树边的马儿正在吃着草。
不仅如此,原本应该紧跟在他们后面的队友也失踪了,被马车上的灯光所照亮的一小片区域里只剩下他们彼此三人。
“要先驾车离开这儿。”温芝音迅速地下了判断,在短暂的慌张后,询问其余两人:“你们会骑马吗?”
谢年在贫民窟长大,着实是没这个经历,心有余而力不足。
哑巴倒是点了点头,三人再次上路,谢年这回也没有坐在车厢里,而是和温芝音一起坐在车厢顶上,避免哑巴也像车夫那样失踪。
马车又向前奔跑了一阵子,温芝音拿着地图表情凝重。
“我们碰上鬼打墙了。”她深吸了口气:“走了这么久,只是在绕圈圈。”
谢年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叫哑巴停了下来,并在车厢里找了一条绳子把三人的手绑在了一起:“既然这样,就同生共死吧。”
温芝音和哑巴都没有异议,比起他们各自再失散而言,把性命交给彼此似乎也没那么难。
“在森林里最好不要点火。”温芝音看着油灯微弱的光:“只能靠着这个在这儿过夜了。”
即使是迫于形势不得不相信他们,她心中也仍然抱着对身边两人的忌惮,并没有办法完全放松下来。
哑巴一直是没什么表情,安静的像是一块木头,存在感也低得不行。
谢年倒是轻松许多,他不怕队友,只怕莫名其妙的npc。
夜越来越深,森林里的温度也降低了不少。
温芝音抱着胳膊打了个哆嗦,她体质不错,但这不包括在天寒地冻的森林里露宿还不感冒。
按理来说,睡在车厢里肯定要比睡在外面强,但是没人敢往里面去。
他们三人都要保证自己在对方的视野范围内,否则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谢年也觉得不太舒服,现在这会儿还是夏天就这么冷,等冬天还能活人么。
他正想着事儿,忽然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似乎是在低低的吟唱。在黑漆漆的森林中,那个声音显得格外瘆人。
谢年猛地抬头,却发现哑巴和温芝音都神色如常,似乎并没有听到的样子。
注意到他的视线,哑巴还投来了一个困惑的表情。
谢年吸了口气,意识到大概只有自己能听到这个声音。
他不确定这是不是个不祥的征兆,只能屏气凝神,将整个歌词的内容听完。
这首歌唱的是有一个能看透人心的恶魔,他最擅长将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有天一只小山羊找到了它,让它分辨出朋友究竟是山羊还是绵羊。
恶魔很快告诉了它的答案:“Weshouldbeenemiesandwe'reondifferentsides.Whosedeath-dayisitNotyoursbutmaybemine.”(*我们应该是敌人,并且站在不同的阵营。将要到来的也许是我的死期,但绝对不会是你。)
谢年猜测这应该是魔族的某个能力。
山羊在一些古老的文明之中是邪恶的象征,而绵羊则相反,是善者的代名词。
从这个角度来看,这首歌可以被翻译为魔族想要分辨自己的朋友是否也是魔族,并且得到了一个答复。
换言之,魔族的能力是能够确认某个人的身份。与此同时,那个被试探的人会听到这首歌得知自己的身份被查看了,并且了解对方收到的是什么样的答案。
如果谢年理解的没错的话,就意味着有魔族查看了他的身份。
那个魔族此刻应该知道了他并非魔族,可也确定了他不是人族。
因为如果他要杀死谢年的话,那么他动手的那天大概率会是他自己的死期。
谢年不确定试探自己身份的人究竟是谁,但无论如何,身份被人知道了对他来说绝非好事。
就好像他在明,敌人在暗。他所有的底牌敌人都知道,可他却对敌人一无所知。
是近在眼前的哑巴和温芝音,还是之前和他有过接触的菲尔德和里德等人呢?
昨天没有人提出自己听到了诡异歌谣的事情,要么是魔族的能力第二天才能开始用,要么就是说昨天也有人听到了歌声,但并没有说出来。
谢年神色凝重地揉了揉太阳穴,手脚发冷。
黑夜里的低温没把他打败,这会儿一首不知源头的歌却叫他忧心起来。
就在这时,哑巴忽然站起了身。
谢年和温芝音同时停止了思索,看向了他。
哑巴低着头脱掉了外套,他的衣服很厚实,一看就很舒服,也正因为此,他里面只穿了一身单衣。
风一吹,衣服贴在身体上,谢年才发现原来他身材挺好,腹肌胸肌一应俱全,却全被宽大的外套遮住了。
谢年吹了声口哨:“不错啊哥们儿,挺有料啊。”
哑巴的动作一顿,好半天后,红着脸把外套搭在了谢年的背上。
谢年:!
等,等等,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温芝音:……
她心酸地紧了紧衣服,觉得自己不冷,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