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簌将手收回来。“出去吧,今日不用伺候了。”
他爱睡不睡。
祁嬷嬷急在心里却也不好一次性说太多。
殿下自小便行事有度,无论是委屈了还是被气着了都不会轻易展露
但他在人前再沉稳,到自个儿心尖上时终究是熬不住的。
......
夜半顾簌一直没睡着,脑袋歪着躺着床沿上,琢墨似的青丝洒落而下。
她睁着眼睛看床壁上一簇接着一簇的连枝纹。
屋子里有人进来,园子的灯便落了。
顾簌撑起身子看着他,齿间咬了咬自己,没什么心境地开口道:“出去。”
沈珞止步在原地,在烛晕下染上了几分伶仃,以往的清冷矜贵都化成了少年人的怅然若失。
“簌簌...”
顾簌不想听他说话,使了猛力拽过被褥往耳旁蒙,扯疼了手上的伤不禁“嘶”了半声又立马忍着疼咽下去。
沈珞快步走上前,坐到她身边要去看伤口时又突然顿住。抬起的手缓缓落下,放在她的手边。
努力平心静气道,“昨日是我的不是。但是...其余的书信都已经丢了。”
顾簌落寞地看着他,“那以后的那?”
沈珞:“也丢了。”
“是不相信我,还是皇兄他威胁了你什么?”
这是顾簌想了整整一日都想不明白的事情。
她说完看沈珞不愿回答的神情,心中就凉了大半。
沈珞知道这个点她一定困了,便生硬地将她抱回去,强固在怀里,“睡吧。”
顾簌很排斥:“别碰我。”
沈珞未想昨日那样放开,将她的身子掰成好控制的模样。
烛火一寸一寸地烧着,顾簌拧不过他,只能落寞地靠着。
沈珞顺了顺她纠缠的情丝,“前些日子见你喜欢听书,明日让京里最好的说书先生进府,簌簌想听哪个本子...”
“最近是不是闷着了,簌簌可去云溪别院办个花会,想请哪家的女眷都成,一应打点的事都让祁嬷嬷处理。”
......
沈珞独自言语了许久,生涩地哄着她,“你的生辰快到了,我准备了许久,明日带你去看可好?”
顾簌无力反抗,也不想说话,只能在萧条之中寻找困意。
五更天时沈珞松开手,吻了吻熟睡的她才起身出去。
榆闻候在园子外,昨夜查到了太子与南安互通的线人,正急于禀报。
“主子,属下已经派暗卫接近此人,依您看,何时出手为好?”
沈珞:“两日。”
榆闻:“属下遵命,另外还有一事,陆允鹤昨日去了扬州。”
“嗯。”沈珞淡淡地应到,他在想别的事情,“一会儿让陆离来府里。”
榆闻有些不解,陆离管控着城外的情报,此时来府里是有要事吩咐吗,“主子可还有其他要吩咐的?”
沈珞:“将食材带上,尤其是王妃爱吃的,一样都不能少。”
榆闻一愣,这几日朝堂上的压力不小,但回了府反倒不想以往运筹帷幄的殿下了,“主子,如今形势不稳,您该收些神。”
沈珞目视前方,他怕把顾簌关坏了。哪怕顾簌本就是深宫金雀,也应当让她做一只宜嗔宜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