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筠呆滞了一瞬移开目光,“嗯。”
略想了想又道,“景王刚从御书房出来吗?”
沈珞:“是。”
顾簌将扇子虚搭在了头顶遮阳,安静的听着这二人说话。
“不知太子回了没。”
“方才皇兄先走一步,兴许已经在东宫了。”
“是吗,看样子今日能稍清闲些。”季雨筠道,“那本宫也回了。”
“皇嫂慢走。”
季雨筠得体地点点头,转身往东宫走,走出几步隐隐听见沈珞在低声说话。
“晨起时偏闹着说热,怎么大中午倒想着进宫了。”
“胡说,我哪有。”顾簌仰头反驳他,额间有汗水珠子往下滑,挂到了弯翘的青睫上,眨了两下就落进了眼睛里。
赶忙闭上眼去缓解突如其来的不适,一边抬手去揉。
她口中的话还没说完,“分明是你在闹我。”
季雨筠走在甬长的宫道上,转弯跨门槛时不自主地回头。
恰巧瞧见沈珞在低头笑,可惜他眼里深眷的人并没有看到。
只是羡煞了旁人。
......
顾簌今日要等着太阳落下去再起身回王府,于是打算先到景央宫小憩一会儿。
但两人刚解下外衫躺到锦榻上,父皇跟前的常公公便亲自来了。
他身子弯得极低,说话更是毕恭毕敬,“奴才给景王殿下请安,给王妃娘娘请安。”
“免礼。”沈珞道。
“陛下有急事传召,劳烦殿下更衣随奴才去御书房。”
“公公可知是何事?”
“回殿下的话,老奴也不清楚。”常公公小声道,“但奴才斗胆猜测,许是同上月末的事情有关。圣上心有怒气,殿下千万要小心。”
“嗯。”沈珞坐起身子,撩开床幔走出去。
沈珞一走顾簌也睡不着了,毕竟午休的时间点早已过了。
半个身子靠到床沿上,心想这常公公的脸面也是颇多。
那时他对着皇贵妃说不敢妄揣圣意,如今对着沈珞倒是够直白。
顾簌懒了一会儿也起身,过了许久都没见春卷凑过来便询问了一句。
夏漪上前:“回王妃,殿下方才怕吵着,所以让奴婢将它抱去西偏殿了。”
顾簌点头,抬步往西偏殿走。
那儿与沈珞的寝殿靠的近,常被他用做书房。
一进去凉意还在,看来沈珞白日里呆过。
白白一团的春卷正窝在桌脚边,又睡的香甜。
顾簌走过去,想寻个东西将春卷逗醒。
眸光在桌案上扫了一圈,看见一只带穗子的玉笛被压在层层书下。
顾簌扯着穗子将它拉出来,却不一小心就扯动了上面的书册。
不敢再用力,只好老老实实地将书逐一挪开,挪到一半突然间看见有张单页的纸。
顾簌疑惑地将它拿起来,这工整的字迹是皇兄所书。
上面写了开春以来,南安皇宫里多处景致。只是闲碎的常言,到最后才问了一句——
皇兄接你回家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