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蹒跚地往西集的方向走,到了一条三岔路口突然间停下,好像不能让陆掌柜看见自己这幅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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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宁宫。
敏郡王妃一刻不停地在说话,从骏马讲到耗牛,从南街讲到北街愣是没切入正题。
她邻座的季雨筠一直听着,却是半点笑意都没展露过,也不愿意去接她的词。
整个人虽在深宫大殿里坐着,但自带着一股顶峰般傲然盛开的气质,端看着别人闹腾,她就是不入凡尘。
直到殿外的迎门太监喊了一嗓子:
“景王妃到——”
让季雨筠也不禁找了个角度望过去,顾簌戴着坠珠金冠,穿着轻盈的裙衣,迤迤然走入殿中。
“臣妾给皇祖母请安。”
钟太后奇怪景王妃怎么也来了,她一贯恣意,都是半个月才来请一次安。如今珞儿宠着她,更是难见人影。
“坐吧。”钟太后道,还不忘再讽上一句,“今日可真是难得,哀家瞧着太阳是从西边起的吧?”
顾簌在左首的椅子上落座,侧过去温声细语地回道:“回皇祖母,早晨臣妾还真不知道,不过方才来时注意到,现在确实是在偏西边儿的位置。”
钟太后不说话,心想这人还挺能打马虎眼儿。
敏郡王妃是整个寿宁宫里最高兴的。
景王妃终究是来了,她必定是被自己说动了。那么些个好吃的,果真是没白送。
念着这大热天的不能让她白跑,便卯着胆气开口道:“太后,这儿有个不情之请。”
太后:“什么不情之请?”
“您可不可以将长鸢放出来?”
顾簌听着:......
郡王妃也太直白了些,好歹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这让别人有心放也没台阶下啊。
果然首位上的钟太后梗着声儿说道:“哀家知道你想长鸢,但三月期限未到。”
要是这样就放了,有损威严。
敏郡王妃心中一阵失落,还想再说几句,“太后,您菩萨心肠,就放了她吧。”
太后大义凛然,“不可。”
敏郡王妃无精打采地回座。
不过她原先位置是在太子妃边上的,现在却直觉地跑到了景王妃边上。
顾簌心里头一声叹息,今日是熬着大太阳过来的,一定要把这个人情送出去,不然也太亏了。
“皇祖母最近可有尝那月饼,臣妾往年在南安都是甜馅儿较多,今年吃着敏郡王妃送来的,可真是稀奇了一把。”
“往年都有。”太后道,有什么稀奇的。
顾簌略过她的轻慢,依然好声好气的,“听闻这次还是楚夫人亲自风干的牛肉馅儿,真是煞费了苦心。”
“没有没有,母亲往年都给长鸢做,今年也是顺手罢了。”敏郡王妃谦和地摆摆手,“王妃若是喜欢郡王府还有,本是因着长鸢爱吃,所以母亲多送了。”
“楚夫人真是极宠县主,今年不能回塞北怕是想念地紧。”顾簌道。
敏郡王妃发自内心地叹了一声,“是啊,母亲信里大半都是长鸢。”
“这......”顾簌迟疑道,“眼瞧着中秋将近,是否应该让长鸢县主写封家书寄回去,莫不要近了京就冷落了旧乡。皇祖母,您说那?”
太后精神头抬了抬,听懂了话里的意思,“景王妃说的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