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珞身姿挺拔,仰首立在园子中,单手伸长扯落了一簇碎花。
顾簌悄声走近,抓了片花瓣笑道:“殿下做坏事,被臣妾抓着了。”
“它本身就该凋零了。”沈珞回道。
“是吗...”顾簌细看那花枝,确实枯竭了大半。不仅如此,它还偏偏枝儿高,拦截了顶上大片阳光。
“那确实不能任由它生长了。”顾簌道,“今日臣妾也给您折了一株桃花,殿下应当...不生气吧?”
沈珞牵着她往东华门走,“爱妃够灿烂了,一枝独秀也无妨。”
顾簌晃了晃手,“殿下说的在理。”
...
东华门口遇上了太子。
他翻身从马背上下来,看见沈珞二人有些迷惑,“皇弟最近当真是转了性子?”
沈珞止步,“皇兄何意,臣弟不解。”
“听闻你方才跟父皇力拒纳侧妃一事,可是要椒房专宠了。”
太子笑着看了眼仙姿佚貌的景王妃。
单论美确实是可为天人,但为了她放弃这等机会,岂不是太可惜了。
要知道皇子府里添人,那添的可都是背后的权势。哪怕沈珞是一时冲昏了头脑,母后也不会同意的。
“皇兄见笑。”沈珞道,又吩咐人伺候王妃先上马车。
太子看他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脑袋里不禁想的有点多。
人走近些刺探性地说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南安公主和季相千金,总得给皇兄留一个。”
沈珞:“皇兄误会了,我并无此意。”
“哦?”太子又道:“那是发现南安中立于你我二人,所以要借此演一番情深意重吗。不过你将人家心尖儿上的公主冷落了这么长时间,恐怕为时已晚吧。”
沈珞眸嵌冰霜,“此话何解?皇兄都已经迫不及待私通外邦了嘛。若是父皇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哈哈哈,孤还是喜欢皇弟这副正义凌然的样子,希望父皇查到钟家头上时,你也能如此沉着。”
“多谢皇兄提醒。”
另一边顾簌独自上了马车,喝了两盏茶神情反而有些发愣。
其实已经做好了迎接短鸢细鸢的准备,还寻思着再打发一个皇祖母应该能消停一些。
到时候塞个不起眼的世家女,压成姨娘什么的也好拿捏。
结果沈珞这般直接吗……
**
西城门外巷子尾的小茅屋,木桌上摆了三两个寻常菜色。
菜色很素,连油水都没几滴,几乎都只是水里抄过而已。
岫烟坐在桌前,吃得狼吞虎咽,纯米饭就光了两只碗。
门口逆着光走进来一人。
他嘴里叼着根短稻草,看屋里这架势不禁“啧啧”了两声,“小叫花子,你这是饿了多少顿?”
岫烟这头也没抬,只是象征性地摇了两下,记不清了。
白米饭吃了一半忽然闻到一股鸡肉的香味,立刻抬头看过去。
门口那人得意洋洋地坐下,手里捧着一只香味四溢的荷叶烤鸡,“想不想吃?”
岫烟点头,非常想。
“呵,让你去寻亲,傻了吧。没了我的施舍连块肉都吃不上。”
嗯?岫烟疑惑。
寻哪门子亲。
陆离掰了只鸡腿塞到她碗里,“问你个正经事儿,你这嗓子是天生的?”
岫烟停下吃饭的手看着他,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