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方才路上瞧见景王府的马车,猜着是您便跟过来了。”
“有何事?”顾簌问。
这季雨筠眉清目秀,言辞得体。但也如江禾凝常说的一般,她浑身自带着一种清高的意味。
于文人雅士或是追捧之极。
但于寻常女子来讲,确实有些格格不入。
季雨筠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侧走两步稍弯下身子,“小女与王妃有事相谈,敏郡王妃可否暂且回避?”
敏郡王妃久居塞外,却也时常听闻季相嫡女文雅婉兮。回京中时有过多面之缘,印象也颇好。
但万万没想到,她就这般直白地要赶人。
可转念一想,这位今后的婚事十有八九是落在那深宫里头,便又不觉得她失礼。
“既如此…我就先退下了。”
季雨筠静候着屋里的闲杂人等都出去,又走到围栏边将窗扉都合上,隔绝了楼下那吵吵闹闹的动静。
“小女有样东西,想托王妃交还给殿下。”
“嗯。”顾簌莞尔。单手伸出,纤白的五指微微拨了两下,示意她快些拿来。
“有劳王妃。”季雨筠将袖袋里别着的长骨折扇取出,双手上下交握递到顾簌手上,略等了等才慢慢松开。
顾簌将折扇取过,指尖扭动将扇面撑开。
这是一把象牙骨的折扇,扇面上是一副墨点腊梅图。扇坠是迦南所制,精巧的云纹之中刻着一个“筠”字。
“你方才说的是——交还?”
“是,此乃小女生辰时殿下所赠。”季雨筠道,“但今后留着也是无用,所以还是还给殿下为好。”
顾簌低头看着这颇具风骨的“筠”字,心中将沈珞来来回回气了一边。
她目光微凝,带着些质问道:“觉得无用便丢了,还回来做什么。你真当殿下也整日里无所事事,挂念着这东西吗?”
“王妃有所不知,殿下曾对此物颇为喜爱。但而今身份有别,不然小女定当亲自奉还。”季雨筠言辞确确,意有惋惜。
……
傍晚。
初杞园里头瓷盏稀里哗啦杂碎的声音层出不穷,夏漪一步一步退到了院子里,战战兢兢地离远些。
夏洱不敢进去劝,在门外坚守了没多久就凑到夏漪身边,担忧地问道:“殿下今日可还回来?”
“已经派人去请了,但回不回的我也不知。”夏漪道,“今日发生了何事,王妃从申时回来至今,晚膳都没传,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夏洱皱着一张脸,俯首过去小声耳语。
刚说完便被夏漪乎了一大掌,失望道:“你怎么伺候的,谁都往王妃身边放。那季姑娘,最会来事!”
“我……我也不知道那季姑娘能一路跟上来呀,也不知道她同王妃说了些什么,从未见过王妃生这么大气。”夏洱心中沮丧,探头眼巴巴地看着月洞门。
这盼着盼着,便见小德子提着一盏宫灯疾步往这儿走。
“哟,二位姐姐,怎么都在这儿杵着。”
“殿下那?”夏漪问道。
“殿下被太后娘娘留在寿宁宫用膳,一时半会儿走不开。”小德子道,“只吩咐奴才来请王妃进宫。”
夏漪和夏洱面面相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