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夫君,我自然将心思留给你。”
顾簌觉着自己这话说的还算严谨,却听到沈珞漠然地说道:“妄言。”
顾簌腹议,真是位难伺候的主。
沈珞也不指望她能开窍,直言道:“你今天布的菜,都不是我爱吃的。”
尤其是那道鸭胗,沈珞觉着自己能吃下去两片已经是极限了,偏偏她还一个劲儿的往碗里夹。
顾簌讪讪地眨着眼笑,侧过身坐到他腿上:“居高位者,不肆意暴露喜好,都是殿下做的太好了。”
沈珞将她揽在怀里向后靠。
对于她闲散恣意的举动早已适应,就是姑娘家这一头花枝乱颤的发髻太过惹眼,忍不住抬手去拆。
顾簌不明他意,正想转过去问他做什么,却被他挡住了。
沈珞的手法太过笨拙,有金簪勾着一缕青丝,摘下来时硬生生被扯断了。
待磕磕绊绊的拆了满头的珠钗,顾簌才不满地侧过身望着他,幽怨道:“很疼。”
顾簌自小便是一堆人围着伺候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没被扯过。今日倒好,被他连本带利全扯了。
沈珞一滞,随即笑开。将修长的手放在她披散的青丝里,缓慢地揉了揉:“下回轻些。”
“那还不如我自个儿少带些,省的为难你。”
顾簌顿了顿,“我今日听了一件事,倒是把我自个儿给为难了。”
“什么事?”
“今日赵氏同我说,赵家一事另有冤情,并与皇祖母关。”顾簌笑了笑,像只小狐狸似的狡黠:“她这般直爽地告诉我,想必你更是早已心知肚明。”
赵语苗想让景王为赵家的翻案,可是太后一族又是拥戴沈珞的。她将这事给抖落开来,无异于是让沈珞自个儿斩断臂膀。
可是她为何断定,沈珞会帮她而不是将她灭口。
顾簌说完却见沈珞良久不言,眸中异样深敛于后。
门外小德子压着嗓子低低请了个安,说是李相爷递了个折子入宫,陛下命太子和景王速去御书房商议。
沈珞约莫也是才猜到了何事,将慵懒的顾簌抱到贵妃椅上,捋了捋有几道浅折纹的锦袍,不紧不慢道:“离赵家远些。”
顾簌看着沈珞出了寝殿,心中疑虑却越发重了。
除了一个赵语苗外,哪来的赵家。
但此事未来得及深思虑,就被东宫里的闹剧给压过了。
黄门太监来报,说徐良娣为争宠,将太子妃推下了液池。眼下太子妃昏迷不醒,其母亲更是在东华门外久跪不起。
夏洱带着几个宫女鱼贯入内:“殿下让王妃今日便留在宫中歇息。”
顾簌颔首。
东华门口现在定是场面难堪,此时离宫确实不大好。
顾簌沐浴更衣后在偏殿的厢房中睡下,到了夜里风吹花落,哭丧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辗转半梦半醒,听见床榻边夏洱轻唤的声音,“王妃……”
“何事?”
“回王妃的话,方才东宫的人来报,说是太子妃娘娘……去了。”
顾簌清醒过来,心中怔怔,前日里还在说话的人,转眼就没了。
恍若那朵本该是含苞待放的富贵花,须臾一瞬便凋落了。
“知道了,退下吧。”
顾簌掀开锦被,赤脚踩在床榻边的绣缎上,正见沈珞穿着清白的长衫走进来。
没顾得上找绣鞋,小走了两步迎上去:“沈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