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娣方才颜面尽,寻思着皇后一直不喜太子妃,为何要替她说话。
这一路想了许久,过承和门时忍不住问道:“王妃可知娘娘今日...是不是有什么忧心事?”
簌簌轻笑:“徐良娣配不上这海棠,就莫要强摘了。”
徐良娣又是一怔,脸上青红不接,羞愧间眼一抬,不顾礼仪的小跑着过去,娇声道:“太子哥哥...”
簌簌心中颇有些嫌弃这梨花带雨的矫情,但太子边上却站着沈珞。
于是便也迈着小碎步走过去,微微弯着腰行个小礼。
再靠近轻轻地攥着他金丝纹的衣袖,唤道:“殿下。”
沈珞生得好,清贵俊绝,眉目间又温润如玉,就连那头发丝儿都能看出几分美意来。
但这脸千好万好,就是一点不好,生起气来不爱打招呼。
太子没有停留太久,带着新宠回了东宫。
身后的宫侍走了一大半后沈珞才低眸,音色偏冷的“嗯?”了一声。
其实簌簌也没什么话好同他讲,就是突然觉着方才徐良娣那一套似乎挺吃香。
便也垫了垫脚尖倚过去,放软了调子,秋水脉脉地望着他道:“沈珞哥哥?”
然后、然后沈珞留了一个不知欲意为何的眼神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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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簌簌从暖池回来,穿着件丝质寝衣靠在床榻上,百思不得其解:“这是哪儿错了,眼神不深情还是声音不够娇?”
夏洱剪烛的手抖了一下,干笑。
“要不我给他绣个荷包吧,北燕是不是都送这个?”簌簌沉思道,“不过……禾侧妃好像每个月都在送,却没见沈珞带过,应该也不喜欢。”
簌簌轻叹了一声,歪歪地靠到锦被上,意志萧条:“这可太难琢磨了……”
夏洱盖上琉璃灯罩,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王妃,只要是您送的,殿下定会喜欢的。”
说完便冷不丁听见王妃回道:“映秋也是这么对江禾凝说的。”
夏洱:“......奴婢失言。”
更深夜重,忽而诈了声天雷。
顾簌从梦中惊醒,有些分不清身在何处,茫然了一阵才发现腰间搭着一只精瘦的手臂,力道不重,是不知何时回来的沈珞。
他睡着的模样很温顺,一点都没有白日里那爱答不理的劲儿。
但顾簌还是往角落里滚了滚,离他远些。
翌日再醒时沈珞已经起了,正坐在床边自个儿戴束腕。
顾簌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摇摇晃晃地爬起来想去帮他,可是还没碰到他就躲开了。
沈珞寝房里很少叫人伺候,皇城景央宫里倒还有几个小太监候着,王府里则都撤了个干净。
这清清冷冷的性子,也不知道怎么养出来的。
顾簌心一横,扯着那镂丝银扣就把他拉了过来,低声嘟囔道:“本公主难得伺候人,竟然还有不领情的。”
沈珞清浅的眸子看着她那几根从不沾阳春水的手指,绕着手腕转了两圈,始终没找对扣的点。
到最后讪讪地放下去:“算了,殿下还是自个儿弄吧。”
沈珞将手腕翻转,露给她看:“扣这儿。”
顾簌依言寻过去,磕磕绊绊地揽起银扣。
沈珞出了暖阁心情不错,月白锦袍鎏金玉冠更添翩翩风度。
路过花园看见突然冒出来的赵语苗时也没什么异样,只是视若无睹的绕了一步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