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言言换上了夜行衣,离开唐府,一路追在符拓身后,很快到了漫华别苑。
符拓并无察觉,回府之后,第一时间召见了一个心腹,吩咐其暗中筛查府中奸细。
心腹领命而去。
多言言躲在房檐下,静静看着,等着符拓的下一步动作。
九皇子之事极为隐秘,虽说中毒症状极为明显,然而几乎是前一刻中毒,下一刻便迎来一场惨烈的战事,一场可以清洗掉所有知情者和真相的战事。
因此当世所有人都认为九皇子死在沙场上,几乎没有人知道当年他还喝下过一杯毒酒。
自己今天将此事说破,符拓必然惊慌,这一惊慌,十有八九会去确认自己所藏之物是否安全。
那奇毒无色无味,见效极快,入口之后便是有再高的内力也绝难将其逼出,绝非凡品,但愿符拓手中还有存货吧。
他默默想着,透过窗缝去看符拓的动静。
符拓在房中来回走动几圈,又来到窗边张望几眼,随即亲手将门窗关好了,转身进了内室。
多言言翻身上了屋顶,与此同时,屋内传来一阵轻微的“咯咯”声,像是有什么机关被开启了。他轻轻拨开瓦片,往下一看,底下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了。
多言言心中微惊,展开五识侧耳倾听,听到床榻后面的墙里传来轻微的呼吸声。
这面墙上挂着一幅巨幅山水图,几乎将整面墙都遮盖住了,看起来就十分可疑。
多言言眼中闪过一抹思索之色。
——看来是躲在这里面了。就是不知道,机关在哪里?
他的目光在房中四下逡巡着,掠过几个花瓶、纸镇之物,忽而落一个金色的雕花灯座上。这灯座镶嵌在博古架旁边的墙壁上,与房中布置浑然一体,看起来丝毫也不突兀。且这样镶嵌在墙壁上的灯座并不罕见,甚至只在这间房间四面墙壁上就有四个一摸一样的。
然而与其他三个不同,这个灯座,周身格外光滑,就好像……经常被人抚摸一样。
寻常的灯座也就是平日下人们清理灰尘,或者添加灯油才会碰一碰,不至于产生这样的效果。
多言言从怀里取出黑布蒙了脸,小心翼翼地将瓦片揭开几片,悄无声息地跃了下去。他试探着伸手,将那灯座拧了一圈,果然听得一阵轻微的“咯咯”声,与方才他在屋顶上听到的无异。
画幅后面的墙壁上现出一个小门,门中黑漆漆的,隐约可见一级级的台阶。多言言钻了进去,顺着台阶一步步往下,在他身后,机关门自己又慢慢关上了。
符拓似乎察觉了异常,警惕地看向入口方向,低喝道:“谁?”
周围静悄悄的,再无一点异响,仿佛刚才的“咯咯”声是他的错觉,密室之中只有他自己的回音在回荡。
谁——
谁——
他拿起桌上的油灯,往入口处照了照,什么也没瞧见,刚松了口气,就觉后颈一痛,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
第二天一早,律亲王府便传出宝物失窃的消息。符拓气急败坏,想起多言言的提醒“陛下的眼线已经查到了当年杀害九皇子的奇毒,只要找到证据,就有理由处置殿下了”,不由疑心是府中奸细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