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言言走后,唐晚晚在床底趴了一会儿,觉得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等着别人来救可不是她的风格。
她想起多言言提示的透气孔位置,勉强打起精神爬了出来。
房间虽然狭小,但房顶距离地面也差不多有两米多的距离,唐晚晚站在床上试了试,发现根本够不到房间顶部,至少还差一臂。
但凡房间里有把椅子,也不至于……
她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又一圈,先是落在那一看就很有些年份的恭桶上,随后又嫌弃地挪开了。
几秒后,唐晚晚又再一次看向这个黑漆漆的恭桶。
一刻钟以后,黑漆漆的恭桶被从墙角转移到了床上。
唐晚晚站在恭桶上,终于够到了天花板。
上面有几个手指粗细的小孔,只不过孔外盖了一层黑布之类的东西,看起来丝毫也不透光,若非上手去摸,很难发现这些它们。
唐晚晚下意识抬手去摸簪子,准备将这气孔通一通。能不能逃出去这事儿暂且不说,倘若能将这外面罩着的遮光物捅开,看看外面的环境,搞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那就太好了!
但她一摸摸了个空,这才意识到,头上的簪子大概也被申全等人搜走了。
唐晚晚只得将手指伸出去试了试,结果手指长度不够,根本摸不到透气孔外侧的遮盖层。
得想个办法……唐晚晚眼珠转了转,忽然计上心来。
这天晚上,她吃饭的时候掉了一只筷子在床底。等送饭的人离开之后,她便拿着筷子戳开了通气孔外面的遮盖层。
唐晚晚激动地把眼睛凑上去瞧了半天,可不知是因为外面天黑了还是怎么着,孔洞外面依旧黑呼呼的,什么也看不到。
唐晚晚知道不可急于求成,便索性放松心神,阖目酣眠起来。
……
这一夜,唐晚晚睡得正香的时候,有人正候在养心殿外,等着皇帝的宣召。
多言言一身锦衣绣裙,腰系玉带,墨发高挽,即使始终垂着头看不清相貌,也依旧惹得经过的宫女太监频频注目。
多言言并没有理会别人的目光如何,他的全副心神都集中在殿里的对话上。
即便如今他站的地方距离养心殿已经足有三十步远,但只需集中注意力,将内力汇于双耳,便几乎能将申全和皇帝的对话听个清清楚楚。
先是关于符拓的言行,几时几刻见了谁,说了什么话;几时几刻吃了什么,赏了什么人;几时几刻起身,几时几刻安寝……申全事无巨细,全都禀报了一遍。
皇帝一言不发。
申全汇报完符拓的事情,才又道:“……陛下,您交代给老奴的事情,老奴终于办妥了!”
接下来是一个苍老暗哑的声音:“哦?”
只有一个字,然而多言言听到这个声音,却像是被鞭子狠狠地抽了一记,整个人都微微战栗起来。
……比起十年前,声音的主人明显变得苍老和颓败,像是一把被岁月侵蚀的刀剑,再不复当年的锐利。
殿内的对话还在继续,申全邀功道:“虽然颇费了些心思,但能为陛下收拢一员猛将,老奴便是死了也安心了。只是……”
“只是什么?”
申全犹豫道:“只是为了替陛下收拢人才,老奴颇用了些手段,怕是那唐家小姐要记恨老奴了。”
皇帝缓缓道:“你的忠心,朕心里都清楚。你放心,无论那唐家女儿如何出色,朕最信重的,依旧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