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对错,只不过,他的经历和性格决定了他的选择罢了。
正想着,只听下面传来一声低喝:“我看谁敢——”
唐袁州面沉似水,盯着那十多个往后院去的护卫,冷声道:“我唐袁州是当今圣上亲封的知府,堂堂朝廷命官!尔等没有圣旨,也敢闯我府邸?!”
一众护卫顿时站住了,犹犹豫豫不敢往前,但看着自家主子的脸色,也不敢退后。
唐袁州道:“枉你们一个个都自诩为读书人,知礼仪,明事理,言行举止却与泼皮无赖何异?”
这句话一出口,院中大部分人脸上都是一黑。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正要辩驳,唐袁州已经继续道:“各位的来意我心里有数,今日之事我也早将来龙去脉了解的清清楚楚,我为唐家有言言这样的孩子而感到荣幸之至!”
房顶上的多言言闻言微微一怔。
就听唐袁州道:“敢问各位,此次灾民□□,可是言言指使?诸家子侄伤亡,可是言言造成?她是与乱民同流合污了,还是举起屠刀杀人了?都没有吧?”
“倘若不是言言关键时候挺身而出,灾民们此时此刻恐怕都已经冲入京都了,各位大人可还有闲暇来此寻衅?”
大腹便便的中年人道:“是,言言小姐的确是挺身而出了,可她挺身而出的时机可真好啊!咱们这些人,可曾沾到她的一点光?”
唐袁州道:“言言只是个闺中女子,除了功夫好些,与其他女子并无不同之处。她身为女儿,见到这种乱象,没有吓得转身就跑已经死勇气可嘉了,各位难道还指望着有危险的时候让我女儿挡在前面不成?各位大人倒真是好厚的脸皮!”
有人道:“唐大人学富五车,岂不闻‘天塌了高个子顶着’?多言言既有这个本领,就该承担这个责任!倘若我儿有她一半能耐,便绝不会有今日之惨剧!”
“唐某长这么大,倒还是第一次见到把自己无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天塌了高个子的顶着’?哈哈,好一个‘天塌了有高个子的顶着’!
唐袁州扬声道:“你们无能,有危险的时候只能躲在别人背后寻求保护,等危险过去了立时便开始责怪人家保护的不及时?不尽力?我倒想问问你们,究竟知不知羞?”
……
唐晚晚自穿来至今,甚少跟唐袁州打交道,素来只是被出各种难题考核。在她心里,原本一直以为唐袁州古板又严肃,就是一个官场失意而把希望寄托在女儿身上的普通中年人,可如今听到他的回护多言言的话,心里忽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就好像……这个父亲的形象逐渐清晰了起来。
他或许平日丝毫也不显露,然而关键时刻,总是愿意站出来替孩子们遮风挡雨。
唐晚晚伸长脖子看了多言言一眼,却见他嘴角微微抿着,眼神柔软,神色安宁,如同一只被顺了毛的猫。
院子里的争辩还在进行,然而唐晚晚却一点也不担心了,甚至还有闲心数起院子里的人来。
刚数到二十六,忽听多言言低声道:“晚晚待在这里别动,等我解决了他们,再上来接你。”
唐晚晚:“诶?等等……”
然而多言言已经如同一只白鹤一般,翩然落进了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