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矍和傅知微听到这声咳嗽,面色微红,此时也反应了过来。
傅知微往后微微退了一步,有些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裙子。
“绾绾,我不和那个木头玩了。”
傅知微上前拉着沈皖的手,撒娇似的说“你评评理,我就连让他抱我上屋顶都要拿出长乐的身份压他,哪个公主活得我这么窝囊。”
沈皖按住额角突突直跳的青筋,有几分同情这个青年。
杳杳现在这性子,也是怪难为人家的。
司矍露出一丝羞窘,却是看也不看沈皖一眼就走到院落中的阴影里侍立着。
“怎么觉着你生了场病,反倒性子越来越回去了。”
沈皖也没有多理会,围着傅知微走了一圈,眯着眼睛上下打量道。
傅知微大大方方地站着任由自家小姐妹随便瞧,还拿头往沈皖的脸上蹭了蹭,笑眯眯地说:“在鬼门关走一趟,当然要看开很多嘛。”
“不是说今日要去骑马么?正好我也带着我的侍卫出去遛一遛。”
京城西郊的马场绿草如茵,从马场上遥遥望去是低矮如波涛的群山,在土地上大刀阔斧地攻城略地,大起大落,乍散乍合,偶有雄鹰尖啸着振翅滑翔,而上空是万顷无垠碧波,一轮烈日当头,模糊了与天的界限。
傅知微换了一身飒爽的红衣劲装,司矍一身黑衣紧随其后。
西郊的马场长年对京城里的达官贵人开放,往来者其中不乏有贵族子弟和官家小姐。
沈皖已经在马厩中挑马。
傅知微有心和司矍独处,便带着司矍慢悠悠地踱着步,不慌不忙地朝马厩走去。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发现她的侍卫大人可有趣了。
而这时,迎面向傅知微走来一女子。
她肤若白雪,目若秋波,朱唇不点而丹,弱柳扶风一般婷婷袅袅地向傅知微走来,似是池塘里袅娜盛开的一朵荷花,一步一摇,步步生莲,风姿楚楚。
她见了傅知微,微微福了福身,柔声道。
“参见长公主。”
正是户部尚书的嫡女,李嘉柔。
见来者是她,傅知微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
她可没有忘记这个人。
李嘉柔素来享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且通晓史书,博学多才,乃是众多才子所追捧的对象。
前世她罔顾伦常执意要跟随秦翊之去往赤炎国,背后可少不了她的推波助澜。
那时沈皖气恼她因为情爱昏了头,劝说她无果后,便关在忠勇府中不愿见她。
她心中苦闷无人诉说,心里面觉得沈皖说得对,但是心里面又始终过不去自己的那道坎,总是幻想着家国大事同男女情爱,是可以分开而谈。
傅知微不愿意枯坐在这宫中,便时常去参加那些贵女们的诗酒花茶会。
李嘉柔三番五次蓄意接近,时常帮衬着她同秦翊之制造见面的机会,温言软语在她耳边细数秦翊之对她有多好,又说能够两情相悦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情,劝她切勿违背本心。
傅知微也真的信了她的话,以为自己同秦翊之真是那戏折子上演的苦命鸳鸯,为了这些虚无缥缈的国仇家恨,白白蹉跎一生。
那时候她被李嘉柔的话哄得团团转,渐渐疏远了沈皖,现在想起来自己也是识人不清,简直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