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乐到了深圳之后手机基本没开过机,每天和林嘉禾视频都是用靳秋池的手机。他什么都不说,但靳秋池也能看出来,小朋友还是难过。
到这里几天了,只是开车去了几次城区,更多的时候还是在别墅里。
靳秋池做饭的时候柯乐就像只小猫一样窝在那个正对着厨房的沙发上,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靳秋池看。靳秋池有时回头看过去,就对上柯乐特别专注的目光。
好像少看了一眼都是损失。
晚上两个人睡在一起,可经常睡到一半,身边的人就坐起来了。靳秋池半梦半醒地问他怎么了,柯乐就说自己睡不着,要出去坐着。等靳秋池缓了一下,清醒过来,在三楼平台的秋千上找到了那个浑身散发着淡淡的难过气息的小猫。
那天哭到眼睛都一阵阵发黑的柯乐,还是很难走出来。
靳秋池把人打横抱起来,柯乐的头就抵在他胸口,身子开始颤抖起来。
第二天柯乐再起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
“起来了?”
靳秋池穿着那天他们一起去超市挑的粉红色的半身围裙倚在房间门口,眉头轻蹙着,抿着嘴,十分担心的模样。
“你干嘛那副表情,”柯乐跪坐在床上,咬着嘴唇,“是我吓到你了吗……”
“吓到不至于,”靳秋池轻轻出了口气,“只是在反思,我做的不够好。”
柯乐看向他,睡眼惺忪泛着水光。
“起来收拾行李吧。”靳秋池道。
柯乐有些莫名,感觉靳秋池想给他个惊喜,也就没有多问。
这次“私奔”,他是直接从家里收拾的衣服,带来的,都是林嘉禾给他挑的花花绿绿的T恤短裤,多是印着迪士尼卡通人物或是不知名的夸张图案。柯乐看着这些衣服,就很想很想妈妈了。
柯乐吸吸鼻子,把衣服塞进行李箱。
他们吃过午饭,又愣了片刻,靳秋池接了个电话,就招呼他出门,门口停着一辆小巴士。
巴士里面整洁,除了司机就是他们两个,安静又空旷。柯乐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靳秋池把行李箱安置好,坐在了他身边。
柯乐习惯性地靠了上去。
靳秋池在他耳边轻笑着,“怎么也不问问去哪,不怕我把你卖了?”
“那我就帮你数钱,”柯乐哼着,“反正我喜欢你。”
靳秋池挑起眉毛,凑过去轻轻啄了一下柯乐唇角,“我也是。”
柯乐就这么靠在靳秋池肩头睡着了,比这几天晚上睡得都沉,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巴士一走一停地驶入了一片闹市街区。
柯乐揉着眼睛坐起来,看着四周景物,突然清醒过来,他扭头向靳秋池,“我们来香港了?”
靳秋池笑着点头,“是啊,到香港了。”
司机把他们放在了之前定好的酒店门口,柯乐和靳秋池办理了入住,去房间放了行李之后柯乐就迫不及待地往外面跑。
他很小的时候来过香港,关于这里的记忆只剩下迪士尼乐园和海洋公园,再次来到这里时,柯乐还是感觉到新奇。
他们下榻在油尖旺区,这里是九龙的商业区,也是中外游客聚集的地方。商厦林立的现代化都市中还纵横着充满香港老味道的巷子,烟火气在繁忙的都市中经久不息。
柯乐一手举着奶茶,一手被靳秋池牵着,他们穿行在傍晚归家的下班族之间,在香气扑鼻的小食店前驻足。直到靳秋池另一只手上提满了东西,他们紧紧牵着的手也没有放开。
吃正经饭的时候,柯乐就是吃猫食的孩子,尤其是仗着靳秋池宠他,无法无天的,碗里总爱剩一口。可街头巷尾的铺子,柯乐就很有胃口,从葡式蛋挞吃到煎酿三宝,最后打着嗝还要喝口奶茶溜缝。
靳秋池实在看不下去这小崽子这么放纵,直接把人夹起来,强制带回了酒店。
大床上,柯乐眼巴巴地望着前面桌子上摆着的车轮面,恨他们之间隔了一个靳秋池。
“明天我们要早起,所以今天晚上要早点休息。”靳秋池娇纵柯乐许久,终于拿出了家长的架势,点着柯乐额头,严肃道。
“这和再让我吃一口好吃的冲突吗?”柯乐双腿岔开跪坐着,手揪住靳秋池的裤腰,愤愤道。
“并不冲突,”靳秋池抱着手臂,“只是如果你不听我的话,可能会影响后面的行程。”
“你威胁我?”柯乐嘟起嘴。
“对啊,”靳秋池笑起来,伸手挠了挠柯乐下巴,“你怕不怕?”
柯乐瞪了他半晌,乖乖地从床上爬起来到卫生间刷牙。
翌日,天蒙蒙亮,一个穿着明艳红色T恤的少年就摇晃着身子从酒店大门出来。他头发发黄,长长的遮了眉,鲜艳的T恤衬着皮肤白净。怕早上冷,套了一条米白色的九分裤,踩着明亮色系的篮球鞋,背后还背了一个米老鼠耳朵的小书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