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害怕，我去开门……”靳秋池揉了揉柯乐脑袋，准备去开门。
他的手突然被人拉住，“我和你一起。”
靳秋池苦笑一下，“你确定这样好吗？”
柯乐没有说话，拉着靳秋池的手出了房间，在门口站定，而后靳秋池开了门。
门外是林嘉禾。
靳秋池没见过这么狼狈的林嘉禾，往日精心打理有光泽的长发此时凌乱毛躁，衬衫牛仔裤，脚上是不常见她穿的运动鞋。她比他们两个都要慌张。
林嘉禾先看了看给他开门的靳秋池，又看向缩在靳秋池身后的柯乐，还有他们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
“松开！你们在干什么！”她冲过来，胡乱地把两个人分开，声音尖细，戳的人生疼。
“妈……”柯乐被林嘉禾推得往后退了两步，抵在了餐桌旁边，有些无措。
“你们是不是有病！啊！”林嘉禾疯了一样大叫着，过来扯住柯乐的衣领，“你在做什么啊，乐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啊——”
“林阿姨……”靳秋池看柯乐脸色惨白着，被林嘉禾扯弄着身子都快站不住了，心里揪着一样疼，想过来扶住林嘉禾。
“你别叫我！我让你照顾他，你就是这样照顾他的吗！给他补课，教他搞同性恋吗！”林嘉禾转向靳秋池，眼睛都红了，看着靳秋池就像仇人一样。
靳秋池刚要说什么，就听见在那边的男孩大声说了句：“不是——”
“不管他的事，”柯乐抬起头，看向林嘉禾，眼眶里泪珠打着转，“和靳秋池没有关系的，是我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你别怪……”
他话没说完，脸颊上就挨了重重一巴掌。他头被打偏过去，脸颊火辣辣地疼着，想也能想到，皮肤这么白，红印子肯定特别明显。
靳秋池心疼坏了吧。柯乐看向靳秋池，那人眼也红了。
“妈……”柯乐说话扯动了嘴角，疼。
“别……别叫我了，”林嘉禾一巴掌把自己也打的有些发懵，小学几年级以后啊，她就再也没有打过柯乐了，像这样暴怒责备都没有过，“别跟我说话……”
“妈，对不起。”柯乐没叫她“妈妈”，没装作乖乖的有些怯弱的模样，而是抬着头，直视着林嘉禾，神情坦然。
“你跟我回家，咱们以后不和他来往了，好不好？”林嘉禾觉得眼前的儿子特别陌生，颤着音商量着。
“妈，”柯乐艰难地扯出一抹笑，“不行。”
“什么不行！为什么不行！”林嘉禾歇斯底里地吼道。
“我可以假装答应你以后都不和靳秋池联系了，但事实上我还会和他在一起的，我不想骗你，”柯乐一字一句地说着，“而且，你把我带回家，可能会把我关起来，不让我见他，会把我手机也拿走，不让我们联系……”
“这些我都不能接受，”柯乐退了一步，“妈，我不能跟你走。”
林嘉禾也白着脸，往后退了一步。
两个人对着看着，不知道是谁的眼泪先滚出来的，靳秋池看着他们泪流满面，心上钝痛。
“乐乐，是妈妈不对，妈妈不应该打你，你……跟妈妈回去吧……”林嘉禾颤着伸出手想拉柯乐。
柯乐怔了怔，吸了一下鼻子，扯出一个微笑，过来用力地抱了林嘉禾一下。“妈妈，对不起。”
他松开了手，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背包，连鞋都没换，直接就跑出去摁了电梯。
直到电梯合上，下行的声音响起，林嘉禾才反应过来，冲出去扒住了电梯门，哭着叫着“乐乐”。
靳秋池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了皮肉里。
他过去扶住了林嘉禾，把人扶进屋，在沙发上坐下。
“林阿姨……”靳秋池喉咙发涩，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不知能说什么来安抚这个极度受伤的母亲。
“我没事，”林嘉禾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头去看了看自己的手，想是在内疚刚才打了儿子那一巴掌，“我就是腿有点软，自己坐一会就好了……”
她说着，伸手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眼睛。
“你应该还有事要处理吧，”林嘉禾看着他，“不用管我了，我一会就走。”
靳秋池愣了愣，在门口半天。
“对不起。”
林嘉禾没有说话，靳秋池最后还是换了鞋，把门带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