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薛眠暂时没什么工作缠身,不过即便有也得先放一边,好好把前面欠下的陪玩、陪吃、陪聊、□□觉……的债给一一补上了。
“爸爸我要那个!”
清早的公园里空气格外清新,薛小觅举着一只白胖白胖的小手,指着前方一个同龄小姑娘手里的氢气球喊道。
薛眠穿着一套短款运动服,肩上披着一件给孩子准备的薄外套,本来一手牵着孩子一手跟崔绍群发微信,听见薛小觅动静,抬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一个约莫五六岁大的小女孩被家人看护在一排健身器材上玩耍,手腕上绑着一根气球绳,海绵宝宝造型的氢气球在她头顶上方飘飘晃晃,孩子玩得开心,粉扑扑的小脸上全是金灿灿的笑。
“好,等等啊……”薛眠发完微信,举目四望,不见有卖气球的摊位,便蹲下身对薛小觅道:“那个小姐姐的气球可能是从别的地方买的,我们先把今天的锻炼做完,晚点舅舅开车带你去买,好吗?”
“不是舅舅!”薛小觅的重点突然就歪了,叉腰嘟嘴,凶巴巴道:“是爸爸!”
薛眠无奈一笑,摇摇头看他:“好吧,爸爸。那……刚刚爸爸说的话,你要不要答应?”
“要!”薛小觅一收脾气,乖顺的点头应他:“我们跑完步去买。我要两个,还有一个给爸爸。”
呵,小家伙还知道时刻把自己放心上。
薛眠心下一暖,突然就冒出了一种被孩子惦念着的家长般的欣慰感来,摸了摸薛小觅的脑袋瓜,牵着他继续绕公园慢跑起来。
明天非凡有公司内部团建活动,刚刚崔绍群发消息过来就是说这事,问薛眠要不要参加,还是说长途差出完需要养精蓄锐,这次就不跟大家伙儿出去热闹了。
往年一年一次的内部团建薛眠都是参加的,虽然不活跃,不像李爵他们那样疯玩热闹,但至少从未缺席,到了团建地要么一个人捧本书静静的读,要么带着相机去四周有风景的地方采采风。
“爸爸,我们学校下个星期要喊爸爸妈妈到学校,爸爸你一定要去哦!”薛小觅迈着两条小短腿,跟在薛眠旁边哼哧哼哧的跑着。
“是吗,”薛眠放慢了一点步速,转过头俯看过去:“学校喊爸爸去,有没有说是干什么呢?”
“家长会,是家长会!”薛小觅举起两只手,漆黑的大眼珠亮得发光,各竖起一根食指比过去:“老师说爸爸和妈妈,去一个人去学校,要跟小朋友们做游戏。”
明白了,这说的应该是学校定期开放的家长公开日,让家长可以到学校参观孩子们的学习与日常,并和孩子进行亲子互动,增进感情交流。
家长。
虽然严格意义上说,薛眠这个舅舅也能划归“家长”行列,但到底比不得“父母”来得名正言顺。不过……
小觅是不会有那样的机会由自己的父母出席他的幼儿园家长活动了。
薛小觅,喊得薛眠一声“舅舅”,不是别人,正是薛眠的亲姐姐——薛盼的孩子。
小觅五年前出生,两岁后交由薛眠抚养,其父亲是何许人也已不重要,总之这孩子既然跟了他亲舅舅,薛眠便从始至终视如己出,待他如同自己亲生。
但任凭他为了抚养这孩子有多努力、多付出、多披荆斩棘不停向前,给不了的,终究是给不了。
人伦亲情,父慈母爱,又岂是说替代就能替代的。
带着薛小觅玩了一整天,晚上送回陈姨那儿,孩子又开始闹别扭了,拖着哭腔嚷道:“不行不行不行,我要爸爸,我要爸爸留下来陪我睡觉……”
这房子当初薛眠买下来是专门留给陈姨帮照顾小觅用的,陈姨是他请来的保姆,说是保姆,胜似亲人,平时他常过来看望他们,但很少在这里过夜,一则身份上不太方便,二则他也害怕与小觅待的久了,会无法自控的沉溺于一些往事里,难以自拔,越陷越深。
“小觅乖啊,让舅舅回去吧,都陪你一天啦。”陈姨在旁劝道。
可孩子哪有什么道理可讲,认准了的事情怎么都不肯改。薛眠无法,昨天下了飞机直奔这里已经住了一夜,也不怕再多一晚了。加上明天要去参加团建,从这里出发到美兰湖比从他住的地方近,便就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