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巨响传来,深黑色的夜空上方突然绽开几朵光彩流萤的绚烂烟花,光影与花火在天幕上盛开,伴随一阵“噼里噼里”的炸裂声在头顶上爆开,无数朵造型各异的七彩烟火同时腾空,照得长夜亮如白昼。
烟花并不是多难得一见的东西,但站在离地近十米的天桥上看烟花却是真的难得,多了这十米的加持,人仿佛离天近了百丈有余,伸手真的能够到那些五彩斑斓的星火辉煌。
有没有位置都先不去管了,薛眠仰头,看着那些灿烂花火盛开在眼前,每一朵都被放大了不知多少倍,红的、紫的、蓝的、金的……一刻不停在黑夜上舞动跳跃,像争宠的孩童般要绽放给观众们看。
烟花一放,代表花灯队伍也要到了。
但水泄不通的人群完全封死了视线,别说是看桥下的巡游队伍,就是想看看这天桥栏杆长什么样都是困难重重。
“人这么多,要不换个地方吧?”薛眠道。
人这么多,所以某人始终都没放开那只握着的手,左右环视了一圈四周,确实人山人海。
突然,费南渡牵着薛眠往一对占据了桥栏杆旁一个视野极佳位置的年轻男女走去,嘴角扬了扬,带着点不明显的笑,边走边道:“做点坏事,一会儿别骂人。”
“……什么坏事?”薛眠被他说得一紧张,脱口就问。
“小坏事。”
或许是因为这人天生就自带一种压迫十足的气场,前面那些挡路的人群在见到这样一个高大英挺的男子走过来时,纷纷投以一个长久的注目礼,然后便都悻悻然的、不情不愿的挪了挪身体,多多少少给出一点容人通过的空间。
于是,费南渡就牵着薛眠顺利走到了那对小情侣的身边。
“打扰一下。”
费南渡的声音一贯低沉明磁,给人一种严肃端重的感觉,这会儿倒是难得的扬了扬音调,听着是像在打招呼。
两名年轻男女都是亚裔面孔,听得懂中文,其中男生先回头看过来,目光稍露提防,谨慎问:“什么事?”
“二位是本地人?”费南渡唇边含着一点温和的笑。
“是啊,”男生再度以小心打量的目光自上到下逡巡了一圈面前的男人:“怎么了,你有什么事?”
“别紧张。”费南渡保持着笑容:“既然二位是本城人,这样的花灯巡/游应该每年都能观赏到?”
“是啊,”旁边的姑娘也开口了,语气和她男朋友一样防备:“你问这个干什么?”
“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姓费,来狮城旅游的。”费南渡脸上客气的笑意始终未退,继续道:“难得碰巧赶上过节,这是第一次看花灯巡/游。不过二位也见到了,这里人太多,确实找不到观赏位置。”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男生表示很莫名其妙。
“时间宝贵,那就开门见山了。”费南渡伸出那只空着的手,朝小年青做了个请的手势:“我想向二位借用你们现在站的这个位置,为做补偿,我的助理会在金海湾酒店为二位预定三晚的豪华套房,费用我来,时间任意。如果二位不想选择今晚入住,现在去酒店前台做延后手续即可。”
脑中一道闪电劈过,薛眠直接听呆了。
跟他一样呆了的还有那个嘴巴张得能有乒乓球大的小姑娘。
还是小年青沉着些,虽然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但好歹还能接话:“真、真……的?”想了想,犹不相信:“你骗人的吧?”
确实像骗人。
毕竟天底下哪有这样好的事。
所以,为了打消对方的猜疑,费南渡直接掏出钱包,从里面取了一沓美金递过去:“这是打车费,如果二位还不信,那我就没办法了。”
都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信不信的。就算不信,光是这足有一千美刀的现钞也够把观赏位置让出去了,怎么算都不亏。
小年青是个“懂事”的,立刻接过钱,囫囵谢了一声后拉着姑娘就要腾地方,忽然又想起什么,退回来问:“那我到了酒店跟前台怎么说?”
“费先生定的,”费南渡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有这句就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