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杏见自家小姐又为主上缝袜子,想到林月纱拿手的小鸡啄米图,问道:“小姐,您又要刺绣吗?”
“不了。”
林月纱不打算刺绣,就按照继兄的尺码裁剪缝合,做最最简单的款式,不加刺绣。
闻言,青杏有点激动,自家小姐终于意识到她那畸形的审美,这是一大进步啊!
“青杏,我大哥是要科考的,若是刺绣被人说项,怀疑他藏东西怎么办?”
科考有很多禁忌,即便是无人提起,林月纱仍旧得仔细点,不给别人留下说嘴的机会,以免萧祁被人指点找麻烦。
“小姐,那公子科考以后,您给他做袜子还刺绣吗?”
青杏怀疑自己天真了,看情况有些不乐观。
“当然啊,还得是小鸡啄米图,你没发现这个样式很幸运吗,那些山匪脱掉我大哥的袜子都没找到藏银子的地方。”
林月纱说完,用手把碎发抚到耳后,一脸得意。
青杏没有接话,心想果然如此,让自家小姐改变是不可能了。
官船在河中航行,林月纱没有一丝睡意,她连续做完了三双袜子,又拿出宣纸和笔墨,给远在南边的张晴儿写书信。
住处变了,或许很长一段时日内,林月纱都要留在京城里,以后姐妹通信,要比北地更近一些。
几个丫鬟见此,没有打扰林月纱。
“呜呜呜……”
耳边传来一阵清晰的哭声。
林月纱抬起头,四处看了一圈,问道,“谁在哭呢?”
已经很晚了,到了要安寝的时辰,因此船上寂静无声,哭声就显得很是突兀。
林月纱的舱室在左手边第二个,而哭声是隔壁间发出来的。
唉,哭得凄凄惨惨,怕是遇见了伤心事。
哭声断断续续不停,让人不自觉地代入进去,林月纱也想哭了。
“小姐,不如奴婢去看看?”
青杏提议,这哭了有小半个时辰还不停,一行人根本就睡不着,还不如去看看,听声音是个女子在哭,问明情况,她们还可以帮忙开导一下。
“不必,伤人心怎么愿意自揭伤疤呢?”
林月纱心烦意乱,她摆摆手,出门在外不容易,彼此相互体谅。
有时候乱打听也不好,毕竟自己并不能完全站在对方的立场上感同身受,也许那人认为天塌下来了,而她却无动于衷。
等了片刻,哭声戛然而止,就在林月纱松一口气准备躺下的时候,刚才哭的女子说话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船舱之间只有厚厚的木板阻隔,因此并不隔音,隔壁的对话稍微大一点声,林月纱的舱室听得真切。
“不可能,臭娘们,老子警告你别弄出幺蛾子,你若是敢跳河,老子就让你爹娘给你陪葬!”
接着,隔壁传来汉子的说话声,瓮声瓮气又带着一丝狠厉,嗓音粗哑低沉。
“不要,不要找我爹娘,求求大爷行行好吧!”
“行好?你当咱们是开慈善堂呢?一百两银子给你爹娘买了你,就要服侍老子,买个洗脚丫鬟才多少钱,还不是看你颜色好……”
二人对话,女子始终发出隐忍的哭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