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成贵揉了揉林月纱的头发,他身体有疾,这辈子或许都没有孩子,娶了陈氏后,他视林月纱为亲生女儿,对她总很有耐心,只是这丫头满脑子的银钱,掉进钱眼里,性子也不晓得随了谁。
“月纱,你以为赵家得知真相会如何处置?”
萧成贵坐定,让林月纱坐在他对面,父女俩在一处说话。
自从搬到府城来,萧成贵忙着在学堂教小娃子,又帮陈氏看铺子的账本,再说林月纱也大了,父女俩很少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萧祁那小子担心自己给月纱灌输别的思想,可别忘记了,他是林月纱名义上的爹爹,将来女儿的亲事,须得他点头,他护了这么久的女儿可不想被狼叼走。
那小子现在得意,早晚有哭的时候!
“爹爹,我也不晓得。”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赵粉蝶爹娘得知赵粉蝶惨死,必定要冲到李家拼命的。
林月纱摇摇头,大齐律法杀人偿命,若是李若雪不偿命,再次验证律法只针对普通的百姓,有钱有权的人比靠山拼爹,人命不算什么。
如白悠然所言,林月娥推那小姐落水被淹死,她是目击者,却只能把秘密放在心底。
利益纠葛,人首先想的是独善其身,先保全自己,不是自私,是无可奈何。
“这些道理你都懂,那爹爹就不多说了。”
有一句话说的好,难得糊涂,认清一切就要面对血淋淋的现实,往往很残酷,并不是好事。
林月纱长在乡野,若不是到府城来,许是一辈子都无法接触这些阴暗面,但是既然走到这个位置,认清总比蒙在鼓里有利。
但若总是真情实感地沉浸在其中,那还过不过自己的日子了?
“别管李赵两家如何解决,这都和你不挨着,不要问不要想,这样就没烦恼。”
萧成贵拍了拍林月纱的肩膀,起身离开,父女谈话到此结束。
林月纱:“???”
她以为爹爹至少安慰她一番,要么表达一下读书人的迂腐情怀,结果都没有。
“不要问不要想,这样就没烦恼。”
林月纱喃喃自语,爹爹说的很有道理,是她作茧自缚了,玩弄巫蛊之术的不是她,杀人的也不是她,和她没关系。
有这样的鸵鸟心态,林月纱心口的大石瞬间被放下,感到轻松无比。
青杏和七儿听说女学发生的,以为自家小姐怎么也要感叹一番,二人都把安慰的说辞想好了,谁料小姐只字未提,竟淡定地翻看家中的账本。
账册大部分是陈氏记录,家里铺子开的时间不长,收益却不错。
“白茶,你来看看。”
林月纱有意培养自己的两个丫鬟,把账本推给白茶。她刚刚看到账本上的一个小错误,以此考验白茶在女学被操练的情况。
“小姐,这里不对,差了三两银子。”
白茶拿着算盘,打个噼里啪啦地,她和龙井在女学不比小姐轻松,学打算盘看账本都是最基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