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擦黑,摊位边已经点燃了一串串的花灯照明,和天上的圆月呼应,很是应景。
家里的两个摊位已经摆好,一个在东街,一个在西街。
东西一条长街卖吃食和小玩意,而南北则是一条街的灯,各式各样,在中间交汇处,放着的是北地最特色的冰灯。
匠人从河里凿冰,而后雕刻成各个形状,晶莹剔透,美轮美奂。
“小丫,上人了。”
陈氏面带笑容,麻利地招呼客人。
“这是什么粉?我们一人一碗。”
第一桌客人大概是外地来的,这会儿正饿着,见摊位前冒着热气,为不耽误逛灯会,只想简单吃一口。
林月纱给客人介绍,纯酸辣粉八文钱,加入一些肉沫也不过十文钱,味道更好。
当然,如果有人不能吃辣,她也可以做出清汤,酸辣粉不酸不辣,这是她最后的倔强了。
一碗酸辣粉下肚,汤底都喝了个干净,几人赞不绝口,等一桌客人离开,又陆续地有新客加入其中。
人还不算很多,家里已经忙开了。
张晴儿和姜宝珠走过来,二人邀请林月纱一起去逛花灯。
“让浅绿留下来看摊子,咱们去逛逛。”
张晴儿拉着林月纱,执意地要把浅绿留下。
“这怎么行!”
浅绿是张晴儿的大丫鬟,平日也不做粗活的,而且花灯会人人都想看,她不能这样做。
“林小姐,无妨,交给奴婢吧。”
浅绿一点不介意,她和自家小姐提前商议过,她来帮忙,换林月纱一会儿。
主要是,她家小姐请了个画师,为三人画像留作纪念。
“月纱妹妹,跟我走吧。”
张晴儿垮着脸,这可能是姐妹三人在一起最后闲逛的机会了。
她爹爹接到调令,年后赶往南边一处府城做知府,调令白日里才下来,让张晴儿措手不及。
说到底,爹爹几年位置不动,却在年后突然升迁,林月纱在其中的功劳大大的。
“推翻滴血认亲全靠你,得到利益却是我爹。”
张晴儿认为衙门应该给林月纱大笔的赏赐,而不是百十来两就把人打发了。
“张大人一向清廉为民,能升迁是大大的好事啊!”
林月纱真心地为张晴儿高兴,等她去了南边,以后还是个可以通信,值得牵挂的好姐妹。
“张大人不升迁,难道会让我做官不成?”
林月纱抿嘴笑,把身前的围裙交给浅绿,若是如此的话,她真要和张晴儿在一处。
明天就出了正月十五,张家人收拾东西准备启程,二人见面的机会越发的少了。
“月纱妹妹,宝珠,我舍不得你们。”
张晴儿眼眶微红,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虽然爹娘都很高兴,可是她没有一点欣喜之感。
认识林月纱和姜宝珠的时间不长,三人性子也不同,却莫名地投契。
而她就要远行,三人在成亲之前,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一面。
她娘林氏在出嫁前也有个要好的姐妹,跟随夫君去了西北,一年半载通信一封,或许这辈子都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