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了顶子的灶间四面漏风,陈氏勉强赶出一顿晚饭,饭毕,带着林月纱直奔陈铁牛家。
半个月没见,林月纱有些想念性子爽利的二表姐,此刻她见到人,差点不认识陈小花了。
“表姐,你咋瘦了这么多!”
林月纱迟疑地不敢认人,不过半个月而已,陈小花至少瘦了十几斤,原本有些婴儿肥的下巴,变成了瓜子脸,眼睛更大了。
瘦是瘦了点,看着精神还好。
“家里事忙,反倒是你,好像胖了?”
陈小花上来掐着一把自家小表妹的脸蛋,果然,滑滑嫩嫩的很好摸。
“我哪里胖了?你肯定看错了。”
林月纱几乎条件反射道。
上辈子做厨子,她的体态是偏胖的,整日品尝美食,超高热量,想要瘦特别难。经常是减肥半个月,最后的结果胖几斤。
所以,林月纱对别人说她胖很是敏感,完全忘记自己现在是个风吹就倒的干瘪豆芽菜。
“你这小丫头,胖点不好吗,胖点才讨喜啊。”
陈小花诧异地看了林月纱一眼,见长辈有话要说,把林月纱拉到自己的屋子。
前段日子家里水深火热,陈小花一直过得很是恍惚,直到家里得了吊炉花生的方子,全家上下才忙碌起来,暂时忘记心底的痛。
不过也只是暂时遗忘,她的大姐再也回不来了。
“小花姐,人死不能复生,咱们还要想开些。”
提起陈大花来,林月纱发觉自己说什么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失去至亲之人,那种痛楚,外人还是无法感同身受。
“我知道。”
陈小花端过来一碟子吊炉花生,姐妹俩靠在一起,边吃边聊。
“这花生味道不一样,有五香还有……蒜香?”
林月纱惊奇了,她只是告知了家人五香花生的方子。
“是我自己琢磨的。蒜香味的是用大蒜水煮过的。”
陈小花听说表妹自己想出来的吃食,也跟着琢磨了两日,她开始尝试做一点,陈林试吃,发觉蒜香口味做下酒菜更香一点。
“嗯,还是表姐厉害。”
不可小看古人的智慧,林月纱只提供一个思路,陈小花马上举一反三了。
“小妹,你给我买的绢花,我送给大姐了。”
气氛突然的凝滞片刻,陈小花小声地道。
她知道这样辜负了表妹的心意,不过大姐生前,最喜欢芍药花。
“等以后遇见南边的货郎,我再给你买一朵。”
林月纱丝毫不介意,并不觉得晦气,相反对自家二表姐多了几分心疼。
“你不在村里可能不知道,我的亲事黄了。”
在陈大花出事以前,陈家正在给陈小花说亲,也托着媒婆相看了,其中有不错的人家。
陈大花还未下葬,媒婆就找上门来,告知陈家人亲事吹了。
陈大花是受害者,死得也很不光彩,陈家的女儿有损名节,以后想要在附近找人家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