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女子顶立门户难,少不了流言,不过被人说几句,又不会少了两块肉,日子还是照样过。
不嫁人总比跳火坑的好,陈大花惨死,陈氏真的怕了。
林月纱:“……”
天气难得的好,院子晒着棉被,陈氏拿着棍子敲敲打打。
家里穷,拿不出什么好物件来,唯独冬日盖的厚棉被,陈氏每年都要拆开晾晒,把变了颜色的棉花剔除,又加一些松软的新棉花,每逢晴日晒被子,保证棉被松软,这样盖着也舒服。
“咳咳。”
萧成贵身子弱,但是遇见难得的好天,他也坐在院中的椅子上晒太阳,浑身上下温暖许多。
“孩子爹,你咋出来了?”
日头大,还是有冷风的,陈氏不放心,就怕萧成贵又染上风寒,咳一宿受罪。
“我坐一会儿。”
萧成贵摇摇头,眯着眼睛看向门外,村人在门口来来回回的经过,他看到王婆子贼眉鼠眼,很显然是想上门打听消息。
陈氏自己在院中,那些人胆子更大了些,想要进门,可萧成贵一出来,众人又打消了念头。
这年头,村人对读书人还是有几分尊敬的。
“你昨儿一宿没睡,不如躺下歇会儿?”
萧成贵见陈氏眼睛肿成了核桃,下眼青黑,面色憔悴,忍不住劝道。
“是啊,爹说的对,娘你昨晚儿又熬着,眼睛都有血丝了。”
林月纱主动接过陈氏手里的棍子,学着她的动作,对棉被敲敲打打。
“大哥和廷云他们没回来,我心里始终不踏实。”
陈氏叹口气,摇了摇头,谁知道祸事咋就降临到自家头上,她更担心她爹娘。
爹陈老头和娘赵氏,这一辈子都在为她操心,好不容易她觅得良人,大哥陈铁牛那边又来了祸事。
昨儿得到消息,二老顿时晕过去了,今儿非要跟着一起到衙门去。
眼下人都没回来,也没个消息。
“娘,证据确凿,金氏都如实交代了,昨儿怕她有机会和马家人串通,大哥特地写了口供,让金氏签字画押,那可是按手印的。”
金氏如果翻供,就是欺骗官差,不把知县老爷放在眼里,罪名只重不轻。
所以,凭借这一点,林月纱估摸此案板上钉钉,几乎不会有变故。
陈氏听后,心里放心下大半,精神一松懈,就有了困意。
陈氏补眠,院子里只剩下萧成贵和林月纱独处。萧成贵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林月纱,笑道,“小丫,这是爹让你大哥新买来的麦芽糖,你喝药嘴苦,多吃两块。”
末了,萧成贵不自在地补充一句,“别让你娘看到。”
陈氏看到又得埋怨他做老好人,好像自己成了后娘,萧成贵偷偷摸摸的。比起儿子,他更加疼爱林月纱。
这辈子做梦都想有个闺女,虽然村人总说林月纱的总总不是,但是在他眼里,怎么都好。
等他养好身子,开学堂给小娃开蒙,得的束脩银子,攒起来给闺女当嫁妆。
至于儿子,自己有本事自己赚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