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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1 / 2)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阅读过程中注意事项:

1.女主假死返老还童。

2.男主秦朗。

3.架空。昭阳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缘由不明的怪病缠上她已有数年的时间,她精力锐减、时常呕血不止,即便极力医治与掩饰,也终究有撑不下去的那天。

她懒洋洋地侧躺在软榻上,支着头看完了一本卷宗,写下批注后又随手放到了一旁,余光瞥见金銮殿外一束血红色的夕阳光辉斜斜照了进来,手中朱笔不由得顿了一下。

想到民间都说人死前是有冥冥之中预感的,昭阳轻轻叹了一口气,将染着朱砂的笔放到笔架上,静静盯着那束红色的光芒看了一会儿,直到有人匆匆从门边走进来,影子将其打乱成碎片。

来人是个眉目俊朗的少年,一身镶着金边的黑袍,头顶龙冠,见到昭阳时,他迅速挂起了个笑容,“皇姐。”

昭阳笑着起身朝他行礼,“陛下。”

五官还带着些稚气的少年皇帝立刻跑过来扶住她,不满地道,“皇姐多劳,不是说过不必向朕行礼了吗?”

昭阳站直身体,打量了一眼少年皇帝的神情。

少年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头顶已经快长到她眉眼这么高了。

是她看着长大的弟弟,还不够成熟果断的少年天子,也是……今日要取走她性命的人。

“皇姐还有这么多折子要批?”少年皇帝扫过案上高高摞起的奏折,深深皱起了眉,“皇姐休息一会儿吧,朕来帮你。”

他顿了顿,又补充说,“皇姐不是陆续交给了朕一些政务吗?朕已经都学会了,挑些简单的批阅还是可以的。”

昭阳懒洋洋地扫了少年一眼,没拒绝他的提议,在侍女的帮扶下又靠回了软榻上。

少年皇帝明显有些雀跃,亲手取了薄被过来,动作轻柔地盖到昭阳身上,信誓旦旦,“皇姐睡下再起来时,朕就将该批的都批好了!”

昭阳顺着少年的力道躺了下去。

少年又回头问侍女,“皇姐今日喝药了吗?”

侍女轻声道,“尚未,奴婢这就去拿。”

少年皱眉,“都什么时辰了!”他点了自己随身太监的名字,“快去取药来。”

昭阳慢慢地眨了下眼睛,通透的眼神在少年脸上转了一圈。

她不由得想:这方法虽简陋,也只有他能用,但只要能派上用场,便也够了。

少年目光微微闪烁,下意识偏头错开了昭阳的目光,轻轻抚了昭阳的鬓发,“皇姐的病越发严重了。”

昭阳合上了眼,半晌才温和地道,“但陛下是日渐成熟稳重了,我便心安不少。先帝和国师在天有灵知道,想必也会称赞我一句吧。”

少年皇帝神情复杂地在软榻旁垂眼端详昭阳的脸。

她曾经是个风情万种的慵懒美人——这不是说现在的她便不美了,只是她一举一动之间都透着一丝暮气,明明才三十出头的岁数,却像是行将就木的老者。

昭阳活不了多久了,御医几年前便这般断定。

但昭阳却一年又一年地撑着活了下来。

少年终于在心中生出一丝恐慌。

昭阳这么重视她的命,是不是也会为这条命去做任何事情?若让昭阳在她自己的性命和他这个天子的性命之间做出抉择,她会怎么选?

少年皇帝握紧双拳,在心中为自己早就做好的决定再钉上了棺材板。

——他不会给昭阳先出手的机会。只有昭阳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他才能完全自由。

仗着昭阳已经闭上双眼,少年皇帝肆无忌惮地看了她许久,像要将这最后一幕刻入自己的脑海里一般。

直到太监带着一碗药归来,少年皇帝才俯身叫醒了昭阳,“皇姐,该喝药了。”

昭阳掀开眼皮,她扫了一眼黑漆漆的药汁和关心地正将药汤吹凉的少年皇帝,轻轻笑了一下,“陛下真是个好孩子。”

少年皇帝怔了一下,抬头茫然地看向了她。

昭阳没多解释什么,从少年手中将药碗取过,习以为常地仰头将苦涩的药汁一口气从喉咙里灌了下去。

将碗放到一旁太监捧着的托盘当中后,昭阳才发现少年的手仍然举在空中,保持着那个捧碗的姿势,神情似乎有些怔愣。

像是对待小时候的太子一般,昭阳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避开了龙冠的位置。

自从少年登基之后,她很多年没有这么摸他的脑袋。

少年皇帝动了动嘴唇,他仿佛要说些什么,却又没能说出口。

昭阳躺了回去,稍稍移动找到个最舒服的位置。

少年在旁闷声问她,“皇姐困了?”

昭阳眼也不抬,“死时,我想用个舒服的姿势。”

少年皇帝倏地站了起来,像是受到了极度的惊吓,拂起的袖子甚至打翻了药碗。

哗啦一声在空空荡荡的金銮殿里显得分外刺耳。

“沉住气。”昭阳合着眼慢吞吞地说,“既然做了,便不该在这时候犯慌,去批奏折,稍后再如同你算好的那般,将你安排好的那位御医叫来吧。”

“你知道!”少年皇帝又惊又怒地质问,“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会把毒药喝下去?!”

“我总是要死的,很快了。”

“你——”少年的声音都愤怒得发起抖来,“你将这当成了什么儿戏?这可是货真价实、没有解药的毒!”

昭阳躺在软榻上,觉得本就疲倦至极的神智逐渐变得轻飘飘起来,好似随时都能离开沉重的躯壳,说话便也被影响得气若游丝,她都不太确定少年究竟能不能听得清。

“嘘,”她说,“我死后,你有很多事情要做。没了我或许会棘手些,但有秦北渊在,他会帮你的。”

“昭阳!”少年怒不可遏,“朕不需要你!现在所有人心里的皇帝是你昭阳长公主,不是朕的名字——薛振!”

昭阳不由得在心里笑了一下。

少年仍旧是需要她的。

尤其是他刚刚下完的这最后一步棋尤为重要。

被她和丞相秦北渊护在羽翼下的小雏鹰,也是时候该学着自己振翅了。

如果她的死能换来薛振的成熟蜕变,那便很值得。

“等你死了,朕就将忠于你的那些人通通流放!”薛振滔滔不绝地咒,“换上朕自己的人!秦北渊他要是反对,朕下一个动手的人就是他!”

昭阳只听他像是乱了阵脚发脾气的孩子一样诅咒个不停,心中一哂。

她和秦北渊当了这么多年死对头,当然知道此人几斤几两——不是薛振能立刻对付得了的。

“等朕成为真正千古一帝的时候,说不定还会记得去给你上柱香。”薛振骄傲地说完,又垂眼瞥了下安然侧躺的昭阳,却见她一点要回应的意思也没有,不由得愣了愣,“……皇姐?”

本是他早就想过的场景,真发生在眼前时,薛振却不由自主地慌了神。

自小便扶持着他一步步学会走路的皇姐,要走了……

下一刻,薛振竟不自觉地朝昭阳靠近一步,伸手想去探她的鼻息。

手还没伸到,殿外侍卫急促地大声通传,“秦相到——”

薛振过电似的一机灵直起身,转头看向殿外。

身形颀长的男人从外殿一路大步流星地走进内殿,目光从薛振身上一扫而过,竟没朝他行礼,而是直接去了软榻前半跪下来,犹豫片刻,没敢伸手。

昭阳觉得自己此时已经一脚踩在阎王殿的门槛上,身体动弹不了,但还能勉强听见周围人说话。

——她没想到自己的死对头竟赶来得也这么快,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看个热闹。

薛振冷冷道,“秦相来晚了。”

“陛下为何对长公主下毒?”秦北渊沉声问。

昭阳觉得他的声音恍惚就在自己耳旁,每个字节都带着难以言说的痛苦和颤抖一起钻进她的耳朵里,像是懊悔质问,又像是自我鞭笞。

“太后说了,朕和皇姐之间,只能活下来一个人。”薛振硬邦邦地道,“而朕是天子,朕不能死。”

秦北渊沉默,阴沉凝重的气息被锁在他抿紧的嘴角旁。

薛振却没因为他的缄默而消停,他继续咄咄逼人地说,“你现在后悔也没用,你没敢告诉皇姐的那些话,她以后永远也不可能再听见了——她死了。”

昭阳察觉秦北渊的气息又靠近了一些,她猜测是在试探她死透了没。

她不由得有点厌倦起这弥留之际来。

——还不如给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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