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近了少女，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了起来。鸢色眼眸中清晰地倒映出了她紧张却故作镇定的稚嫩面容，色泽醇厚的眼底如若看不透的古井，几乎要将少女吸进去。
“没有必要这么不相信我哦，我绝对不会伤害你，也绝对不会欺骗你……”
最后一句话轻若蚊呐，说出这句话时，太宰治的表情仿佛都温柔了一些：“这是我向你保证过的。”
温柔与深情是这种男人惯会的伪装，然而一时之间，用那样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也并非是令人完全不信服的——
更何况谁又能保证，他是没有感情包含其中的呢？
十年的时间能改变的东西有很多，他原本就是个让人看不透的人呀。
但是少女用一种于现在的情况来说过分懵懂的目光望着他，沉默良久之后的开口似乎是全然不领情一般：
“只要是您的话，一定可以做到不欺骗我的同时也不告诉我真相吧。”你不说假话，却也不说真话。
太宰治愣了几秒钟，面部呆滞如此之久的模样极为少见。可他随即便笑了出来：“在敦君心里我原来这么厉害吗？”
“是啊，”中岛敦一字一句，吐字清晰地回答他，语速极为缓慢，“您一直都很厉害，十年后应该更厉害了吧。”
听到了来自少女的肯定，太宰治并不觉得高兴。他俯视着少女的眼神自上而下，足以将她所有细微的变化收至眼底，无论是那双紫金色眼瞳中不规律如同颤抖的瞳孔收缩，还是少女说完那话之后便紧紧抿起的嘴唇。
太宰治伸出手，抚上了她头顶的白发。
“敦君好像聪明了一点，真奇怪，是十年后的你变傻了吗……”
他似乎非常疑惑这一点，连脸上都像真的一样流露出了疑惑之色。然而少女倔强地回击道：“我确实没有您聪明，说是愚钝无比也没错，但是对于您，那是只因为我愿意被您骗……仅此而已。”
这还真是如初生牛犊一般的勇气，看那白润饱满的头发和这世上独此一双的美丽眼瞳，分明她才是该被畏惧的老虎。
太宰治莫名被她的话中某些字眼所愉悦，原本逐渐覆以阴霾的心情也立刻开朗。
他倒不是因为中岛敦的勇气而高兴。
与此无关。
“那么为什么认定我没有说实话的敦君现在不愿意相信我了呢？”
厨房里仍残留着些许饭菜的香味，与清理碗碟的洗洁精和水的湿气混合在一起，萦绕在鼻翼的味道是如此的复杂而富有生活的气息。
少女脸上出现了动摇的神色。
男人的笑意加深。
“……因为你就是个大骗子。”
负气说完这话的中岛敦就去扒拉太宰治放在她头上的手，扒拉了两下没有扒拉掉，反倒被男人又捏了捏脸蛋。她气鼓鼓地抬起头瞪他，殊不知她这副模样就像一只炸起来的小河豚，可爱却没有毒性。
“我不是大骗子哦，”
太宰治又捏了两把少女柔软的脸蛋。
“继续相信我说的话吧，敦君。”
作者有话要说：我又来更新了，今天太短了，明天还有